gu903();果然,没多久,褚先生便让卢氏捎话,一切有他安排,只望夫人安心养胎,等将军凯旋归来。
当晚谢瑶躺在账内,依旧心绪难平。她侧躺着身子,一手轻轻放置在小腹上,这里面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虽已得知消息大半日,仍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孩子乖得很,不像她曾经见过的嫂嫂怀长安时的狼狈孕吐,大约也知道他父亲不在身边,便体贴母亲吧……如今只盼着他赶紧回来,她好亲自与他分享这个消息。其实她能想到他得知消息时的态度,便也是心中通透他对她是怎样的感情,再回想前些日子自己与死人吃醋而与他怄气的行为,还确实有些可笑。
……
可是将军府到底没有安稳等到它的主子身披玄甲凯旋。
二月底一日下午,谢瑶坐在卧房雕花窗内,看卢氏坐在一旁给未出世的小郎君描花样,虎头虎脑的一只小老虎,男女皆宜,孩子出生时正赶上快要天冷,等长大两三个月,到时必然用得上。
谢瑶笑着说,“这要多久之后的事情了,奶娘现在就想得这么长远,前两日母亲和嫂嫂已经送来那么多东西,他还没出生呢,这就要提前当上祖宗了……”一句话未说完,便听到远处院墙之外的嘈杂声传来。
两人都有些诧异,卢氏放下绣样,站起来往外走,吩咐婢女去外面看看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婢女还未走出院门,谢瑶便已经变了色,这哗哗的声音更近了些,她已经听得清楚,不是步兵铁甲还是什么。
果然,婢女刚跨出院落门槛,迎面便有前院的小厮,满脸惊恐地这边跑,边跑边朝这边叫,“兵!来了好多兵!凶神恶煞的!将整个将军府围了!”
卢氏还在不明所以时,谢瑶已经脸色微白,扶着桌案站起来,碰落了放在桌沿的绣样。明明再有几日他便要随军回到京中与她团聚了,看来确实是有人看不得他的好。
卢氏听了小厮的解释,只觉得晕头转向,回头往屋内看了看,又问那小厮,“褚先生呢?快去将褚先生叫来,看看如何是好……”
谢瑶拂开珠帘,走到卧房门口,正听到那小厮抖着嗓子说:“方才我过来时,已经冲进来一列兵,砍翻了咱们府上的护院,还见了血,直奔褚先生的住处,恐怕褚先生那里也不好了……”小厮看到谢瑶,又慌张地叫了声夫人。
卢氏仓皇回头,嘴唇有些发抖,也忘了说让她赶紧进屋歇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谢瑶来说也是冲击,更不用说卢氏了。
但此刻她必然是不能乱的,徐行俨未归,一府的人还指望她撑着。只是安抚的话还未及出口,她便已经看到一列玄甲兵从院门外冲进来,直接在院中的长径两侧站了两列,将手中长戟往地上一搠,大约是在拱卫着门外即将进来的人。
谢瑶挺直了背,这个时候她不能乱,即便在这般强硬之下任何口舌都是白费,但她还要撑到徐行俨还京,虽然她不知眼下到底是何状况,但只要他回了,必然将一切都解决好了。
她扶着卢氏的手刚迈下屋外台阶,便看到一个青衣郎君走到门口,随即一转身,便跨进院子,朝主屋走来。
谢瑶站在原地,看着面前逐渐走近的男子,说不上惊讶不惊讶,只是觉得世事无常,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发生的是什么事情。
青衣郎君走到谢瑶两丈远的地方停下,平平看她。谢瑶看着他的眼神,觉得里面的东西她有些看不懂。但此时却顾不上那么多,她整顿思绪,对着他笑了笑,说:“柳家兄长许久不曾见过,今年秋闱还未至,兄长已经授了官?如今一进府便给阿瑶这般大的阵仗,不知是何用意?我夫君征战未归,如今只有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主,若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这话中其实还隐藏一重含义,徐行俨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人还未归,却来找他后宅的麻烦,于情于理都很不符合道义。
柳昀之垂眸避开她的视线,抻手将藏于袖中的一本奏疏露出,递给一旁的小兵,让他送给谢瑶,“这是我派人抄下的奏疏,上面是弹劾徐将军的罪名,陛下派人核实过,证据确凿,只差永安寺一件,今日请贵府褚先生过去问两句话,至于他能不能回来,便看他答得如何了。”
谢瑶脸色微变,接过小兵递过来的那份奏牍,攥紧卢氏的手,盯着柳昀之冷淡垂眸的脸冷笑一声,“原来朝中之人便是这般对待有功之臣的,趁我夫君不在,便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吗?诸位当真是好手段!”
柳昀之面色不变,只淡淡说:“夫人慎言,如今不过还在查案,大理寺刑部与都察院大人们都在连夜审理,派兵来也只是保证夫人的安全,夫人只需静候结果,如果将军是清白的,回京之后自然能为自己洗刷冤屈。”
谢瑶冷冷瞥了他一眼,静候是假,软禁才是真,难道还怕徐行俨中途领她跑了不成?明白再多说无益,她攥紧了手里的奏牍转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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