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倒也很是疼爱夏侯薇,虽然因着是民愿不能纯粹坐视不理,然到底还是皇家之事,他发话也莫敢不从。虽然不必出京都,然禁足是不能少的,且期限竟是一年,也就是说,从现在起,夏侯薇就如同被软禁的公主,名声毁了,自由也没了。
任她如何哭喊如何求饶,圣旨已下,岂能朝令夕改?
贤妃固然也不甚赞同这般做法,然到底是留在京都,留在皇城,只等夏侯泽即位,自己女儿的幸福又有何惧。
可是,紧接着,贤妃就被打击的更甚,四皇子夏侯朗、五皇子夏侯奕先后被封瑞王景王,并赐婚。王妃俱是有身家背景的人,一时间更加年长的三皇子夏侯泽竟是落于两个弟弟之后,贤妃不是不恨,只如今匆忙间实是选不出能与赵家抗衡的能够助夏侯泽一臂之力的岳家,此事也就越发搁置。
然,人若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这话还果真不假。
夏侯薇的事总算能稍稍有个缓和,与她一脉相承的兄长夏侯泽竟是被民众传言多次进出南风楼。消息一出,满座哗然,这南风楼可是京都有名的小倌之地,大梁虽民风开放,并未命令禁止男风,然到底还是为人所不齿,顾着自己脸面的世家公子,若是有特殊癖好也俱是在别院豢养,并未让人发现。
像夏侯泽这般直接进出的贵族公子倒是少之又少,民众的看戏热情一向颇高,就连茶园里的话本故事也已夏侯泽和名倌为原型,编写了凄美动人的男风爱情故事。
尽管夏侯泽公开否认,尽管收买民众引导,然终究抵不过三人成虎的威势,即便夏侯泽成功扭转众人的想法,一再证明,这一污点也终究会伴随他一生。何况,有人拿他迟迟不娶妻说事,更加印证了好男风之说,夏侯泽愤愤待在皇宫。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无能为力。
昭帝自也是听说了这些个糟心事,他本就烦忧于滇战事,如今还要为一个个不省心的儿女买账,连带看着夏侯泽的嘴脸也整日里劈头盖脸,丝毫不留情面。
一时间,贤妃三殿下一派、皇后东宫一派俱都萎靡不振,至少近期是掀不起什么浪潮来了。
陌冰整日里将这些京都事态说给赵清婉听,赵清婉倒是有趣得很,只当是饭后谈资。
只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夏侯奕的功劳,怕是一点都分不开的。
你瞧,宁愿得罪夏侯奕这个冰碴子,你都别得罪景王妃这个香饽饽,否则景王殿下分分钟变身地狱修罗,让你死都不知道动静。
甭管外间如何风起云涌,赵清婉是惬意极了,难得舒心的日子,偶尔竟也会入宫向太后请安,偶有两回遇着昭帝,赵清婉温婉有礼,一举一动神似懿贵妃的样子果真取悦了昭帝,对比自家儿女这些个糟心人,这未来儿媳简直就是大家闺秀,深得朕心。
昭帝大笔一挥,源源不断的赏赐进入将军府,赵清婉自是成为京都贵女无人可撼动的存在,内有赵家父兄撑腰,自身也是一品郡主,更何况人家室皇上钦点的景王妃,有几个胆子去招惹这样身份贵重的存在?
至于那些个诸如徐韶雪一样曾经或者现在依然肖想夏侯奕的人,根本不必赵清婉出马,男友力爆表的夏侯奕分分钟解决一众闲杂人等。
“主子,只剩下蒋家和华阳郡主那边,主子要如何出手?”
陌显小心翼翼上呈连日来整理的揍报,不错,夏侯奕这一番惊天动地的动作全是为了给赵清婉出气,敢算计他的人,就要想好如何承受他的怒火。
前几日因着赐婚之事无暇分心,后来圣旨已下,自是不遗余力。
夏侯奕将前因后果调查清楚详实,凡事涉及那日灯会之上,参与过设计赵清婉的人,小到传话的宫女太监,丫鬟小厮,大到诸如夏侯薇,太子这样的人物,夏侯奕收拾起来毫不手软。
你不是想要将那些龌龊心思用到赵清婉身上吗?那本殿便将这些手段原数奉还,你出一倍,本殿出百倍千倍,你能奈我何?
而今,只剩下蒋如溪和徐韶雪了。
缘何单单摘除这两位,夏侯奕倒是总觉得蒋如溪之于自家阿婉总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所以他想给阿婉亲自处理蒋如溪的机会。至于徐韶雪,念及幼时情分?
混账,哪里还有情分,夏侯奕承认的那叫情分,夏侯奕嗤之以鼻的过去难不成你还当做情分小心珍藏?
想来也是可悲,若无舅舅外祖,夏侯奕估计连正眼都不会分给她一丝,如今若说还有情分,那便只剩下徐氏的脸面了。
那是他母妃的姓氏,他怎能容许徐性之人有任何污点?
于是,夏侯奕一纸亲笔信送至和州,和州二老不顾徐安氏的反对,几天之内便速速定了远在惠州的亲事,虽也是惠州名门望族,到底是再也不会有机会跻身京都贵女之列了。
什么?你还在说你是郡主?郡主又何妨,趁着夏侯奕未改变主意,你倒不如赶紧离京,否则王者之怒,你又拿何承担?
作者有话要说:上元灯会所有参与谋划的人全都收拾了,不过,夏侯泽虽然没有陷害阿婉,反而帮助了阿婉,但是谁让他肖想阿婉呢?只能不留情面的出手了。
夏侯奕想动谁,似乎不屑阴谋阳谋,即便你知晓幕后是我,又有何惧?
伟大的景王啊,赶快打胜仗回来成婚吧!
☆、第七十七章:亲上加亲
任凭徐韶雪如何哭天喊地,徐家二老都没有任何的动摇,徐父虽有心阻拦,然看着外甥一脸冷漠如斯,便也断了念头,虽然那惠州的江家不及京都富贵尊荣,然那长公子倒是颇有才能,今年已是举人,来年及第并非不能。
徐父倒也想得开,照自家女儿的性子,留在京都,没了母家依仗,哪里真能平安一生。
眼见父亲再不多言,徐韶雪面如死灰,她知晓父亲若是都没有法子,那便真是没了任何可能。
徐安氏看着自家女儿短短一天便已是憔悴难堪,明明是正值韶光岁月,眉间却是隐也隐不住的灰白颓唐,徐安氏不忍,她自知办了蠢事,只自家小女对五殿下的情谊任谁都看得出,夏侯奕怎能如此无情无义。
于是,计上心头,又自作主张想要让夏侯奕屈从,赐婚又怎样,男人哪里会只有一个女人,何况是皇家贵胄。只,徐安氏故伎重演,到底是低估了夏侯奕智商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筹谋。
别说夏侯奕识破了蠢计,就连徐父也是及时阻拦,这下倒是精彩纷呈,夏侯奕看着这场闹剧,一时冷笑连连。
他倒是没有多留,对于徐安氏的算计完全交给了自家舅舅,不过他舅舅也果真未让人失望,一面撤了徐安氏理家之权,交由徐府李姨娘接受,且近期宠爱更甚,隐隐有抬平妻之意,夏侯奕收到这份消息的时候,略微松了些紧蹙的俊眉。
他倒是以为自己的舅父又要为了这个徐安氏做出什么惊天地的感人举动,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必要时候他不介意助那个李姨娘一臂之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任何与徐安氏不对付的,夏侯奕不遗余力也要扶起来给她添堵。
……
赵清婉和夏侯奕坐在六味斋的床榻上,虽说赐婚了,到底还需避着些旁人,今日出来也实是因着近来忙忘了,赵清婉忽然发觉还有事情未曾亲自禀明夏侯奕,甫一见面便急着开口,“殿下,我总觉得太子不似那般简单的人物,平日里昏庸无耻想来只是他的伪装,那日若不是他那般冷静,阿婉真的没有机会拖延那般久。”
说起那日之事,虽也过了几天,到底还是心有余悸。然,如今想来,虽然当时神智近乎昏睡,那夏侯骊一举一动还是真实地冲击着赵清婉的视线。
那人沉着冷静,丝毫不显慌张,虽然眼眸中对阿婉势在必得的意味甚明,却是不见令人作呕的色相。照往日里太子的表现,那时的样子着实诡异,若说太子真性情该当如是,那便也要仔细提防这样一个随时能隐在伪装之下,一连数年,真当不可小觑。
夏侯奕轻抚阿婉长发,对阿婉的郑重神色毫不意外,“阿婉果真聪慧,竟是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此言一出,赵清婉越发诧异。
gu903();单看夏侯奕的神色,不急不缓,似是有心玩笑,分明对她话中所言早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