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好。你以为那是你的一个梦,那不是,我告诉你,那都是我一天天经历过的,你如今轻描淡写一句抱歉,我就要忘了?我就要原谅你?我怎么对得起我自己,怎么对得起被你无情残害的所有人。”赵清婉几乎要崩溃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这样与夏侯泽面对面对峙,面对面诉说过去的种种,如今就好像重新来过,再次想起当年所有,直面惨烈的过去。
“清清,我承认我当初利用你是真,可我爱你也是真啊。清清,原谅我好吗?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夏侯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尽管他做了那样一个荒唐的梦,可他如今只想好好爱她,弥补她。
可她却不愿再给他一个机会。
“不,求你,求你,求你送我回家吧,求求你了。”赵清婉一点都不想再听他做什么忏悔,说什么过去,她只想看见夏侯奕,她想被他抱在怀里,想躲在他身后,感受夏侯奕给她筑起的温暖心墙。
她求夏侯泽,凭着他对她的愧疚,她苦苦求他。
“家?你的夫君是我,我们在一起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你要回哪里呢清清?你忘了吗?我们还有霈儿啊。”
赵清婉一点都不想从他的嘴里听到关于霈儿的一切,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前世临终前蒋如溪的话。
“那你就杀了我吧,这样你就可以求得我的原谅。”
所以,只有到死,她才肯原谅他?
夏侯泽抹了把眼角的泪滴,他从未如此真切的感受到什么是后悔。
“清清,你好好休息。”他快步离去,他怕再待下去自己会发疯。
屋室内只剩下赵清婉一人,她这才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站起身子,伸手将案几上的小菜拿到嘴边嗅了嗅,将里衣内侧藏起来的银针拿出来,确认这小菜没有毒,这才放心用起来。
而后重新躺回床榻。
她也学会了伪装,女人的眼泪,最好的武器。
只要夏侯泽对她有一些怜惜和愧疚,哪怕只有一点,她也可以利用这一点来保护自己和腹中的孩儿。
原谅?
她连恨都没有,又何谈原不原谅?
她虽然很是惊讶夏侯泽能记起前世的一切,然而看他后悔甚至痛苦她就像是在看别人的戏,她没有一丝的感同身受,她唯一担心的是夏侯奕现在是不是因为她的失踪要将整个京城都翻过来了。
还有丽娘。
夏侯泽好糊弄,可以利用,丽娘却容不得她好好活着。
若是丽娘瞒着夏侯泽对付她,她又该如何?
罢了罢了,明日再想,现在养好精神是正事。
世间爱恨不过一转眼,一旦错过,弥补又有何意?
夏侯泽怕是还抱着她仍旧对他存有爱慕,他可以容忍阿婉恨他,不原谅他,他还可以一点点对她好,唤起她对他的原谅。他却唯独不能容忍赵清婉无视他,这也是为何赵清婉伪装的声嘶力竭,仿似难以从过去的一切走出来。
“清清,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夏侯泽斗志勃勃,势要将夺得赵清婉的心作为他努力的方向。
只是,这话,丽娘听见了。
果真是个祸害啊。
当日的蛊毒,明明不只她身边的婢女中了,她还加了双倍的分量加注于赵清婉身上,只是那女人却丝毫不为所动,毫无中毒之迹象,若非她猛然发觉她是醒着的,她也要被她骗过去。
只有夏侯泽还以为那女人是一个无害的小白兔,乞求着所谓的谅解与爱慕。
真是痴心妄想。
丽娘嗤笑一声,甭管爷与她有什么样的过去,这种把握不定的事,丽娘向来不做,只有断绝一切后患才是第一要义。
“丽帕斯塔,你就那么喜欢那个三皇子?我看他除了那一张皮相,没有一点配得上你。”
一个高大威猛,带着面具的男子从外间进来。
明明是一身大梁男子惯穿的锦袍,却给人不一样的感觉,好像是衣服太过瘦小,承受不住那男子太过宽广的身体。
丽娘冷冷瞥过来,“他配不配,只有我知道。”
“丽帕斯塔,”那男子似乎习惯了丽娘这一贯的口气,也不生气她对他毫不热络的态度,径直开口,“我,你难道忘了我吗?丽帕斯塔,你知道,我从未爱过旁人,除了你。”
丽娘冷嗤一声,“热汗古,不,如今我也该称呼你作大汗,若不是当初你父汗的错,我爹娘又怎会去世,你别忘了,你我之间有深仇大恨,口口声声说爱我,你可护过我?当年我出走大梁,若非得大梁的农妇收留,我怕是活不到今日。若非后来夏侯泽救下我,我早就是尸骨一具。”
“曾经没有护我,今日又何必来过问我的生活,何况我是丽娘,丽帕斯塔早就死了。”
没错,丽娘面前的男人就是当日已经在于滇身死的新继位的大汗热汗古。
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死,如今竟是和夏侯泽混上了一根线。
“丽帕斯塔,我有苦衷。”热汗古黯然神伤,全然不似方才那般意气风发,“等报了仇我带你走,我们还回于滇不好吗?那里有大草原,有我们的过去。”
“你要知道那是过去,我要的是未来,你给不了。”丽娘还是那句话,当初热汗古找上她的时候,她答应的理由便是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既然无论是夏侯泽还是热汗古敌人都是夏侯奕,那二人便可合作,一致达成目的岂不快哉。
至于旁的,丽娘从未想过,正如她所说,当年她从于滇逃到大梁之时,丽帕斯塔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有在大梁长大的丽娘。
什么家国仇恨,她通通不在乎,她只要与夏侯泽并肩而立,一起站上高位。
“那女人,处理了吧。”丽娘说的自然是赵清婉,她虽然恨不得立刻处决了她,可她却不能亲自动手,若是夏侯泽日后晓得,那她便再也别想走进夏侯泽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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