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备礼
邓锦玲刷地一下抽出宣纸迅速揉成了一个团,扔在了垃圾箱里。侧头看是她,脸色缓和下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姐姐来了,怎么不出声呢?吓我一跳。”
邓锦慈目光灼灼:“想给你个惊喜嘛,难道是惊吓?”
邓锦玲拉过她:“姐姐,我刚才吩咐小厨房给我做了百合糯米甜粥,你也来一碗吧,好喝得很。”
邓锦慈笑:“好啊,正好好久没有喝过了,这个季节喝正好。”
等喝过了粥,邓锦慈便起身告辞。
待邓锦慈走后,邓锦玲的脸色沉了下来,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贴身大丫头绿袖道:“去把刚才守门的丫头给我带进来。”
那小丫头不明所以,进来后见邓锦玲脸色很不好看,登时心里七上八下。
“我问你,刚才三姐姐来,你怎么不通报一声?”邓锦玲厉声道。
小丫头哪里见过她这般疾声厉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犹自说道:“平时见小姐和三小姐关系甚好,三小姐又不让我通报,我就没有想那么多。”
绿袖上去,一巴掌扇了下去,冷哼道:“小姐问你,就还敢狡辩。”
邓锦玲冷哼道:“再有下次,找个牙子把你卖了,赶紧滚出去。”
那丫头捂着脸,赶紧退了出去。
绿袖迟疑道:“小姐——”
“没事,看不出来,我已经央求了父亲,等明年开春,我再长一岁,也要去申请当差。”邓锦玲看着脚下的垃圾桶,里面的纸已经揉成了一团,她弯腰捡起来,轻轻揉开,已经不能看了,遂又扔了进去。
回去的路上,邓锦慈面色凝重,显得很不开心。
秋霜迟疑了一下道:“小姐,以后五小姐的事情奴婢看,还是少管为妙,五小姐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一旦弄不好,容易姐妹之间生起嫌隙来,反倒不好。”
邓锦慈长长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是我莽撞了,这事我会斟酌的。”
第二天一大早,吴魏就上门来,托哥哥将一盒上好的雪莲膏偷偷送去了邓锦芳的院子。
邓锦慈的日子恢复了正常,去了骑射营点卯时,大家看她的表情多了很多的钦佩,应该是看她在梁晟手下那么久还能活得好好的很是惊讶吧。
王世坤的脸色也不像从前那样了,还送了一盒枣糕给她,说是骑射营的福利。邓锦慈欣然接受。
“对了,由于你暂时在大将军处办公,你的事务我又新找个了人代替打理,和你说一声。”王世坤说着,叫一人过来见过邓锦慈。
那人大步走了过来,一身简易的戎装,虎背熊腰,一看就是常年练武之人。
“来,见过副指挥使邓锦慈邓大人”,王世坤说,然后对邓锦慈道:“邓大人,这是从城门侍卫处刚调过来的郭翔宇,以后他就帮着你代理你在骑射营的事务。”
郭翔宇,邓锦慈愣住了,这个人长什么样子,她早已经记忆模糊了,但是这个名字她却牢牢记住了。这个郭翔宇正是郭贵人的嫡亲兄长,当年射杀梁晟的头号功臣,也因为这个缘故,萧志在平定了梁晟之乱后,恩赐郭贵人入宫以示皇恩浩荡。
邓锦慈觉得自己的手心冒出了薄薄的冷汗,命运这个东西就是这样奇妙,重来一世,好多事情总是认为自己得幸窥得天机,能掌握走向。
但渐渐地,她发现有太多的事情已经渐渐脱离了她的掌控,总是在她以为已经改变的时候,老天爷就来跟她开玩笑,兜兜转转都回到了原来的起点。
本来她到骑射营来,就是为了占住骑射营副指挥使这个职位,让郭翔宇没有办法施展抱负和前程,也让郭贵人失去入宫的机会。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阴错阳差一般自己调去了梁晟那里,而他却顺理成章地代理了她的职位。
想是她的脸色太难看,王世坤怔了一下,脸色也冷了下来,道:“怎么,邓大人不满意这样的安排吗?”
邓锦慈勉强笑道:“怎么会,大人这样安排是最好的。”
王世坤脸色缓和下来:“满意就好,以后小郭有啥不懂得还有多请教邓大人你呢,可不能推脱啊。”
请教我,我对自己的职责还不是很熟悉就跑到梁晟那里去了,请教我如何死里逃生吗?邓锦慈忍不住心里嘀咕,面上却一口答应下来。
郭翔宇给邓锦慈施了一礼,道:“以后就请邓大人多多指教了。”语气十分真诚。
邓锦慈强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点了点头,就出发去梁晟那里。
此时的梁晟正在太史令洪授那里。
“日子选出来了吗?”梁晟坐在太师椅上,懒懒地喝着清茶。这茶泡得似乎浓了些,茶叶过多,还有浮末飘在上面,温度有些过低了,喝着喝着让人索然无味,索性就放了下来。
“紫薇星造作主高强,岁岁年年大吉昌,出入无阻挡,参谒见贤良,后天吧,与破军星同度照会,则有去旧更新的意味,后天正是吉日。”太史令洪授道。
后天,梁晟心一动,后天不就是邓锦慈的生辰吗?
“那就这样吧,吩咐宫中礼官安排一下,不能出分毫差错。”梁晟站了起来,长腿一伸走了出去。
洛阳城里,天子脚下,熙熙攘攘的,甚是热闹。
安排了妥当,仿佛一切都上了正轨,梁晟心情好了很多,脚步缓缓迈入了闹市。
梁晟身材高大,肩宽背阔,又容貌俊美,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虽然名声在外,但老百姓们都无缘一见,此刻呈现在她们眼中的就是一个俊美无害的少年。
不时有妇人停下来驻足。
梁晟顺着大街往前走。阿宁道:“少爷这是要去哪?”
梁晟楞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觉得非要到这里走走不可。见他问自己,忽然一个意念浮上心头,他想了想道:“你说,要送生辰之礼的话应该送什么好呢?”
“生辰之礼?这要看送谁,是男的还是女的,是长辈还是晚辈,都是有说法的,少爷怎么想起问这个?”阿宁有些不解。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罢了。”梁晟道,又走过几家店铺,他停在了一家绸缎庄门口。
“那是什么?”梁晟指着一快薄如蝉翼的轻纱问阿宁。
阿宁忍不住挠挠头,少爷今天也太奇怪了,竟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绸缎庄的迎门伙计正在上下打量梁晟,这人一身尊贵,显然是个有钱人,听他二人说话,立刻上前:“哎呀,这位公子好眼光,这是刚刚织出的菱纹罗,很少见的,整个洛阳城里独一份,宫里的娘娘们想用都不见得用得着呢,怎么,要不要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