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宏熙猛然一阵呛咳连连,而心思通透的李瑾芸却是不觉莞尔,“既然王爷累了,那我们不如去休息吧。”
“好!”无视花宏熙错愕的目光,丰俊苍便起身随着李瑾芸的脚步缓步远去。
凝望那个健步如飞健壮如牛奸猾阴暗的家伙,花宏熙愤愤然的丢下手中的茶杯,去他的重伤未愈,去他的身心俱疲,可怜他担忧守候两人到半夜三更,却是惹得满心的疑问不得纾解,长夜漫漫叫他安睡?
然而,沐浴更衣安枕许久的两人却是全然没有一丝睡意,凝望他浩瀚深邃的眼眸良久,李瑾芸方才双肘撑着半爬着美眸微眨。
“王爷对定北大将军频频放水,可是有何阴谋?”
对上她清澈水灵的美眸,丰俊苍原本冷然的神色缓和了几分,“阿芸果然聪慧,阿熙都看不透的表象,阿芸竟然能一眼道破玄机。”
对于他的赞美李瑾芸淡淡扬眉,“所以王爷真如阿芸所料,打算借机北上?”
“本王虽然看似无拘无束闲散多年,但凡一举一动却是皆是皇上的监视之下,所以只能将计就计见机行事,况且本王当年虽然是在南疆被埋伏挫败惨败中毒,但那天山雪禅蚀骨毒却是出自月氏与北戎交接的天山一脉。”
丰俊苍说的凝重而肃然,李瑾芸却是听出了其中的悲凉与愤然,然眸光微闪间却是忽而柳眉微蹙,“所以今日王爷才主张打草惊蛇?”
“只是歪打正着,只怕此刻定北大将军姜凯峰眼中早已是草木皆兵,能苦撑到北戎鹰王与月氏太子赶到已属不易,而如若不是丰俊祺的伤势太过严重,严重到不敢移动分毫,否者姜凯峰定然早就遁逃远去,哪里会被人摸到他的踪迹?”
但笑间翻身躺下的李瑾芸唇角微微翘起,“王爷就不怕纵虎归山后,定北大将军真的联合北戎大军挥师南下威逼京城安危?”
对于她的怀疑,丰俊苍却是转身凝望她柔美的娇颜缓缓道,“北戎去年遭遇瘟疫又逢天灾,所以不论是民众抑或军队皆受重创,否者也就不会有和亲一事了,所以想要挥师南下还尚需时日。
更何况北疆兵马虽在姜凯峰手中,但一旦他真的投靠北戎,必定军心不稳,再有粮草供应断裂,北戎后方更是空虚,所以本王估计他尚未及挥师南下,便先要解决粮草的难题。”
闻言李瑾芸不禁愕然一怔,微微触动的眉头些许晃神,“那之前京城岌岌可危之言究竟所为何来?”
被她认真而怀疑的眸光所凝视的丰俊苍神色极为漠然,“那是丞相帮皇上分析的,本王并未多言。”
“恩?”
“本王那时重伤未愈神思倦怠,所以就忘了说。”
忘了?
李瑾芸忍不住唇角直抽搐,却是眼前猛然一黑,狂卷而来的热吻令她逐渐神思迷离,然最原始的狂野激情退却后,揪着最后一丝神思的李瑾芸极为轻柔的一句呢喃低语,却是令疲惫不堪的丰俊苍顿时一个激灵。
然翻身再看却见香汗淋漓的李瑾芸早已双目微闭陷入沉睡,而全无睡意神色冰寒的丰俊苍披了件外衣便闪身消失,却是将数了几万只羊好不容易才将将入眠的花宏熙揪出了被窝。
☆、第114章为虎作伥
苦哈哈的花宏熙猝然面对丰俊苍那酷寒阴鸷的脸色,心头那一簇尚还未及窜起的火苗便瞬间熄灭于无形,在昏黄的烛火下眨眨眼睛,一扫往昔的嬉皮笑脸与玩世不恭。
“出何事了?”
“被阿芸发现了。”
丰俊苍说的极为平静无波仿佛无关紧要,然花宏熙却是听得心头一惊,果然东窗事发露馅了!
寒眸微眯的丰俊苍瞥过花宏熙一眼,神色冰寒的道,“所以你要尽快想办法。”说完便旋身消失。
要他想办法?
一脸菜色的花宏熙顿时无语凝噎,那个家伙竟然就这么肆无忌惮堂而皇之的将难题抛给他,转个身便心安理得潇洒如风的翩然而去,却是独留他享受一室的凄凉与慢慢长夜相守难眠!
翌日一早,早膳后灵感突然大爆发的李瑾芸正在同香巧在书房的密室中相谈甚欢,却是不想被亲自而来的丰俊苍所打断。
“王爷怎么来了?”巧笑嫣然间,李瑾芸些许好奇的问。
“二哥来了,无双与香巧找遍了王府也没找到阿芸,本王便猜阿芸一定是又拉着香巧钻进密室了。”丰俊苍淡淡的瞥一眼桌子上那散落的纸张,却是神色温和的对上李瑾芸顿时清凉了几分的美眸。
对于丰俊苍的笃定臆测,李瑾芸不觉莞尔,交代香巧一番后方才随着丰俊苍的脚步款步而出。
偏厅中,苏志清与李瑾芸在锦榻上相对而坐,接过一杯温热的清茶,神色几多凝重的苏志清方才道。
“本想在京城多陪芸儿几日,也好有个照应,却是不想昨夜殿下闯了大祸,考量局势瞬息万变,计划不日便要启程北上到天山拜访圣域宗师顺便避避风头,所以今日特来辞行,出于安全考虑,所以殿下此刻不宜露面,为兄就带他一并辞行了。”
“呃,殿下究竟作何大事了?”对于苏志清太过突兀的决定,李瑾芸很的困惑不解。
“不知殿下从何得知月氏太子秘密潜入了京城,甚至还觅得其踪迹,昨天夜半时分,殿下带人偷袭月氏太子,却是不想撞进了定北大将军数百人的埋伏圈。
而进退不得的殿下等人咬牙死撑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结果却是意外重伤了月氏太子,但也是腹背受敌生死一线,而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波黑衣人却是单刀直入杀入混战。
然却是并不恋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殿下那人心明眼亮毫不迟疑便带人跟着铩羽而归,还真是伤敌一百自损八的苦战,浑身浴血伤横累累的殿下是被廖峰横着抱回来的。
要不是府上的大夫频频保证只是皮外伤,你二哥我就是以死谢罪也无法向祖父与父亲那边交代啊。”
苏志清说的几多惊心动魄,然李瑾芸却是忽而凝眉,“那北戎鹰王与定北大将军可有受伤?”
“殿下伤势较重,昏迷不醒,廖峰的嘴比石头都硬,亏得你二哥向来人缘不错,这些消息还是从他身边的侍卫翘来的,不过芸儿若真想知道的话,不妨问问王爷,我猜那黑衣人是王爷埋伏在定北大将军身边的暗哨,否则哪会赶得那么巧去凑热闹?”
神色几多流转的苏志清淡淡道,瞥过李瑾芸的眸光中满是宠溺之色,而思量几多的李瑾芸却是平添一抹讪笑,“二哥此去山高路远,不妨带上几个王府的暗卫?”
对于李瑾芸的几多担忧,苏志清含笑摇头,“芸儿不必太过担忧,我们此去直奔西北方向的天山,而纵然定北大将军想要北上却是还有皇上与王爷的阻拦,想必他们一时半刻也走不了,更加不会同我们狭路相逢的,所以芸儿就放心吧。”
“好吧,那路上当心,到了记得传消息报平安啊。”眸光微闪的李瑾芸些许不舍的凝眉。
“好,一定。”苏志清答应的轻快而坚定,却是不想事情往往无法预料。
然而,当送别苏志清萧瑟的背影,转身要找人商量的李瑾芸却是遍寻不着丰俊苍的身影,甚至就连一向爱霸占书房的花宏熙都不在府上。
靠在书房的锦榻上,沉思良久的李瑾芸忽而美眸一眯。
“章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