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骑在马背上的章睿双腿一夹,手中的缰绳狠厉一甩,猛然吃痛的马儿犹如离玄的箭嗖然射出,直插缠斗混战的人群而去。
“熙哥哥我们要不要帮忙啊?你看那个妇人好像快挺不住了呢,一群莽汉欺辱一个弱女子真是不知羞耻……”义愤填膺的欧阳淑婉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殷红的双唇更是萃着嗜血的寒光。
生怕她一鞭子甩下去的花宏熙连忙大手一扬紧紧握住她的手臂,一扫往昔的吊儿郎当凝重肃然的道,“小师妹莫急,且等下章睿的消息,这么巧赶这时候打劫,未必不是陷阱啊!”
“阿熙所言不错,婉婉且等一下,若真是需要帮助我们定当不予余力,但若是陷阱你这么冲动只会正中敌人的下怀。”被丰俊苍环抱旋身而下站定马车旁的李瑾芸同欧阳淑婉招手道。
“嫂子夫人,夫人嫂子,人家就的看不惯嘛。”嘟着小嘴的欧阳淑婉虽如是说,然却是随着李瑾芸的招手连忙翻身下马凑到她身旁火辣辣的眸光扫射那方欺凌弱小的莽汉。
而犹在欧阳淑婉的不甘不愿的嘀咕声中,落后两步方才下马车的香玲与香巧却是眸光一亮,指着那方陡然同他们打手势的章睿道。
“主子,夫人,快看章睿打手势呢。”
放下缰绳翻身下马车的程林心领神会解释道,“真的土匪打劫。”
而随着程林的话落,原本站定李瑾芸身旁的欧阳淑婉便是一个旋身一抹红影嗖然飘远,而急吼吼的花宏熙连忙策马扬鞭,方耀则先是同丰俊苍递挑挑眉,方才追随花宏熙策马狂奔。
“花少主还说什么不在意婉婉姑娘呢,只怕是太过在意到连他自己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吧。”瞧着花宏熙亟不可待狂追而去的背影,香玲抖着唇角同香巧调笑到。
而对于香玲的调侃不置可否的李瑾芸却是抿唇讪笑,此次天山之行,阿熙只怕是‘在劫难逃’啊,相对无言的同丰俊苍淡然含笑,却见他眉宇间亦是几多赞同之色。
然当李瑾芸再次回眸转向那方的缠斗血战时,却惊见举着砍刀的几个莽汉正杀红眼的强抢其中那个被几人护着但几近虚脱的妇人。
美眸陡然一眯的李瑾芸猛然一个转身,“香玲,香巧将那妇人抢过来。”
“是,夫人!”同样注意情况不对的香玲香巧得令便是旋身飞掠冲了上去。
然而,相对于跃跃欲试救人心切的几人,警惕的眸光环顾四周的程林却是神色肃然凝重。
柳眉紧蹙的盯了半天战况的李瑾芸却是忽而苦笑扬眉,“呃?还当真是抢劫,瞧那些人忙着溃逃都不忘顺手牵羊捞走几个箱子。”
“土匪的本性便是抢夺。”寒眸微眯的丰俊苍无视那方渐渐平息的战况,然如鹰般锐利的眸子却是扫一眼郁郁葱葱的山野。
而不似丰俊苍的心不在焉,瞧着一左一右挽着那妇人飞掠而归的香玲与香巧,缓和了几多神色的李瑾芸连忙要屈一步上前,然却是被丰俊苍陡然拉一把撞回他硬实的胸膛,不觉莞尔的李瑾芸连忙转身回眸。
“阿苍?”
眯一眼前后而来的几人,丰俊苍却是同李瑾芸附耳低语,“莫要离开本王身边。”
同他相视点头的李瑾芸温婉一笑,耳畔便传来了被救妇人几多激动的感谢。
“多谢恩人相救,多谢……”
“夫人莫要客气,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紧挨着丰俊苍不曾远离分毫的李瑾芸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眼前衣着华美气韵不凡的妇人,不禁柳眉微挑。
“在下鲍兴和与贱内淳于若莲多谢恩公与夫人出手相救。”随着章睿与花宏熙的脚步匆忙赶来的鲍兴和连忙同丰俊苍拱手行礼道。
而随着鲍兴和的自报家门,李瑾芸却是忽而眸光微闪,“可是扬州的鲍老板?”
鲍兴和原本恭敬虔诚的态度微僵,几多迟疑的抬眸,“正是在下,呃,夫人认得在下?”
莞尔一笑的李瑾芸微微颔首点头,“鲍老板在苏浙一代极富盛名,可谓是富甲一方,生意做的响当当,自然是人人皆知,我家夫君名下亦有商铺虽在北方经营,但也是久闻鲍老板威名啊。”
“哦?恩公与夫人实在是抬举在下了,不知恩公尊姓大名?鲍某自后定当感恩戴德以图后报。”虽然因着被打劫而满身狼狈,但鲍兴和却是无暇顾及其他的再次拱手行礼。
“鲍老板莫要如此客气,唤在下君苍便可,夫人李芸皆是京城人士,还望日后生意多多往来。”瞥一眼李瑾芸别有深意的眸子,丰俊苍方才淡淡道,虽然说的几多客套言语间更是平易近人,然神色间的那抹难掩的倨傲之气,却是直叫李瑾芸无语凝噎,而一旁将此间极富戏剧性的一幕看在眼中,憋笑在心头的花宏熙更是涨红了俊颜而不自知。
若非惦念货物还需清点整装,鲍兴和该是要同丰俊苍畅谈几多,而直到鲍兴和的背影渐行渐远,被婢女扶着在一旁的大树下休憩的淳于若莲方才拉着李瑾芸的手几多感概的呢喃絮语。
“夫人莫要担心,有我家夫君以及他的手下帮忙,被土匪打散的货物不消片刻便会整理妥当,我们便可尽早离开这里。”
“那些事男人烦恼便可,我要先喘口气的说,另外恩人救命大恩无以为报,更是切莫尊称我夫人啊,你我年纪该是相当,不若姐妹称呼如何,我是五月初七的生日,不知恩人?”
“七月初八。”瞧着淳于若莲率真爽朗的性格,李瑾芸便也是毫无芥蒂的淡淡道。
而随着李瑾芸的话落,淳于若莲却是极为惊讶的瞪直了眸子,“七月初八么?错过鹊桥相会的时间啦。”
“恩恩,娘亲在世也这么说。”相视但笑的两人更加相惺相惜相逢恨晚。
“那就占恩人便宜唤一声芸妹妹如何?”柳眉飞扬的淳于若莲滴溜溜的眼球中满是期待。
“当然可以啊,莲姐姐。”同她眨眨眼睛的李瑾芸不觉莞尔的扬眉。
而一个激动将李瑾芸报个满怀的淳于若莲顿时忘却了刚刚历经苦战的酸痛,然却是陡然被一记冰寒刺骨的眸光所摄顿时神色一僵,轻轻推开来,抖着唇角同李瑾芸附耳,“芸妹妹的夫君好像要杀人啊。”
噗嗤闷笑的李瑾芸轻轻摇头也同淳于若莲低声耳语,“吃醋的男人最是不可理喻。”
相视大笑的两人无视丰俊苍与鲍兴和极为不解的眸光抱作一团相谈甚欢,却是苦了那方连忙赔笑首次惨败的鲍兴和挫败的无语凝眉。
而直到将残余的货物整装完毕方才结伴同行的两方人马终于启程,丰俊苍酷寒冰冷的俊颜依旧冷肃难看,然无视他神色间的酷寒,唇齿带笑的李瑾芸却是不徐不疾的打破此间僵局。
“阿苍可知淳于若莲何许身份?”
李瑾芸问的轻柔和缓,然依旧神色不虞的丰俊苍却是漠然无语,但窝在角落中整理书册的香巧却是猛然抬眸略发迟疑的道。
“淳于?难道是月氏皇室贵胄?”
“不错,她是月氏东郡雪鹰王幺女若莲郡主。”
“东郡雪鹰王?”原本漠然无视的丰俊苍却是陡然寒眸一眯。
“有何不妥么?”将丰俊苍神色的流转看在眼中的李瑾芸很是好奇的问。
“东郡雪鹰王乃月氏边陲重镇之守将,北戎大军之所以拿月氏毫无办法攻克不下,十之**在于雪鹰王为月氏筑起的屏障,在月氏雪鹰王可谓是护卫将军家喻户晓。”丰俊苍深邃幽暗的眸光深深凝望李瑾芸良久方才接着道,“阿芸还真是一员福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