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吆,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捂着隐隐作痛甚至都睁不开的双眼,跌坐在地久久起不来身的花宏熙抖了半天唇角,胸口处憋着的数以万计的咒骂却是一句都说不出口,唯有吞回腹中令胃俯翻江倒海,令肠子千回百转生生疼到满头大汗。
“王妃,不好了,青竹失踪了……”
☆、第195章王爷现身
“究竟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会失踪了呢?还偏巧是在这个时候,柳眉紧蹙几多怀疑的李瑾芸快步上前。
用力将郝连金玉不安分的双手拧在一起动弹不得的智诚小和尚这才神色急切的接着道,“究竟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太清楚,今日一早我们出府在集市上转了大半天后,因为口渴便进了家茶馆,正巧茶馆中有人说书于是我们就在大厅靠前的位置坐下喝茶听书,中途她说要方便一下。
当时台上的说书人正讲的精彩,我也并未过多留意什么,但直到醒木一响说书人退场都不见她回来,我这次发现不对,将整个茶馆上上下下找了遍也没找到她的影子,最后还是店小二交代说有位青衣小姑娘被两个黑衣人给掳走了……”
“黑衣人?”无视被两位娇客的粉拳揍到浑身酸痛,眸光几多流转的花宏熙同李瑾芸相视挑眉,难道是王爷的人?
只怕是北戎鹰王!美眸微眯的李瑾芸漠然无语,盯着周身沾满泥土发丝凌乱极为狼狈的郝连金玉良久,忽而眸光一闪。
“金玉公主如此恶毒的瞪着本妃,本妃可担待不起。”唇角微抖的李瑾芸极为同情的怜悯到,“不若公主如实交代鹰王究竟打算如何散布谣言污蔑雪鹰王可好?或许本妃能叫公主改善一下居住环境也是未尝不可啊。”
“我呸……”周身动弹不得,唯有尖牙利嘴能自由开合的郝连金玉对上李瑾芸那怜悯同情的目光却是极为刺眼,“要本妃背叛皇兄,你们休想!”
“背叛?”郝连金玉极为犀利的用词不禁令李瑾芸唇角微扬,审视的眸光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方才噙一抹似有若无的讥讽之色淡淡道,“公主早已同祺王殿下成婚,更是以祺王妃自居,如此盛气凌人的叫嚣还真是荒谬,知道的是要同情公主现下被俘虏囚禁的窘境,不知道的还以为公主根本就是要引狼入室将丰俊祺推上北戎单于的宝座而奋斗不息啊……”
“……”恍若被点穴般陡然噤声的郝连金玉脸色狉变,她此前牵线搭桥奔走相告,更是左右逢源东奔西走,到头来的一切发展似乎早已偏离她的预想,更甚至当日王庭巨变都有她难辞其咎的过失,水光盈盈的眸子迎向李瑾芸仿若洞悉的深眸,一个泄力险些瘫软的郝连金玉将所有的重量全都压在了牵制她动弹不得的智诚小和尚身上。
郝连金玉那太过突兀的举动险些连累毫无心理准备的智诚一个大大趔趄而栽倒,而亏得手疾眼快飞身扑了上来的花宏熙将郝连金玉一把扶住方才避免了他当众出糗。
呜咽一声大力推开章睿微微牵制的大手,泪眼婆娑中满是受伤之色的欧阳淑婉便是夺门而出。
“哎,婉婉,不是你想的那样……”被人揍了还要追着走找揍的恐怕也就唯有他花宏熙一人吧,无视那几个好没良心竟然还偷笑出声的家伙,只顾一瘸一拐追着跑的花宏熙更是欲哭无泪。
对于眼前横生枝节的一幕,淳于若莲同李瑾芸相视苦笑,还真是一对冤家!
“王妃,金玉公主还是不肯松口,是否要……”用刑,垂手而立的章睿欲语还休的道。
正捧着月氏太子送来的书册研读的李瑾芸对于章睿的提议回以轻轻摇头,“不妥,郝连金玉身份特殊,你我就算不顾及她同阿熙的那点交情,也要顾念同是大周王妃的体面,本妃那般激她其实并非真的是要她告密说出鹰王的计划。”
“那王妃这是要?”越发摸不着头脑的章睿疑惑的问。
“话说哀莫大于心死,而女人是感性的动物,感性的女人执着起来比男人都强悍,所以严刑拷打也未必能得到你所想要的答案,而女人的感性最大的弱点就是她的心,攻心为上!”美眸微眯淡然含笑的李瑾芸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册眸光愈发深远。
此刻的她究竟是感性的还是理性的呢?
漠然垂眸的李瑾芸一向自认理性,历经生死轮回穿越重生的她更是看破世事沧桑向来淡定从容一派祥和,然习惯了丰俊苍的如影随形出双入对,此间孤身一人独坐锦榻的她倍感寂寞,心中更是几多虚无。
左思右想,前思后想,想来想去倏地膛目结舌的李瑾芸忽然一窒,美眸间的迷惑霎时间阴霾尽散清澈明亮舒朗一笑,聪明如她竟然这才察觉不知不觉间她的心早已被丰俊苍那个腹黑透顶的宵小所偷走。
犹在李瑾芸神色缥缈之际,方才退出一会儿的章睿却是忽然隔着紧闭的房门禀告到。“禀王妃,淳于殿下求见。”
“请进!”被章睿不高不低的声音所打断思绪的李瑾芸正了正神色方才起身相迎。
“见过王妃。”一袭墨色长袍的淳于嘉辉大步而来,右手抚胸恭敬的行礼问安。
“殿下客气了,请坐。”淡然含笑的李瑾芸微微颔首,同他在堂屋中的圆桌旁相对而坐,“殿下如此匆忙而来,可是有何要事?”
李瑾芸开门见山的疑问,反倒是叫带着满腹疑云而来的淳于嘉辉神色一僵,略发尴尬的剑眉紧蹙道,“此前未经王妃同意而擅自拐带小和尚与青竹唐突下山,实在是在下唐突失礼了,还望王妃海涵。”
“事已至此,再深究也是枉然,不过,殿下的做法虽不妥,但就目前形势来说倒也未必有错,能叫雪鹰王对函谷关局势有更为透彻的了解,我们此行也才能事半功倍水到渠成。”
波光盈盈的水眸闪过一抹异色,顿了一下的李瑾芸先是同淳于嘉辉相视点头,方才眸光深远的接着道,“函谷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论强攻,就是有三五个北戎鹰王亲自上阵怕也是枉然,但若是东郡百姓人心惶惶内乱丛生,只怕军心不稳横生枝节。”
李瑾芸说的担忧,淳于嘉辉更是心头愈发沉重,然推门而入的苏志清与花宏熙则奇怪的瞥一眼惹得王妃气色如此消沉的淳于嘉辉,正要落座间唇角微扬的花宏熙一个不小心牵扯到了鼻青脸肿的伤口哎吆惨叫一声,肃然凝重的气氛霎时间陡然消散。
“二哥,阿熙,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无奈的瞥一眼五官死死皱成一团的花宏熙,李瑾芸无奈苦笑扬眉,“婉婉那边阿熙这么快就搞定了?”
“还请王妃替小的做主啊。”像是终于找到救星般,无视周身依旧酸痛的伤口,花宏熙连忙起身拱手行礼,可怜兮兮的道,“为了小的小命要紧,还请王妃帮着成全了小的和婉婉的婚事啊……”
花宏熙说的几多可怜,安然静坐的淳于嘉辉同苏志清相视苦笑,花宏熙这家伙这又是在闹哪出?
“阿熙,你先坐下。”唇角微扬的李瑾芸先是同花宏熙招招手,直到他毫不犹豫的坐定椅子上,扫一眼神色各异的几人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自古男女婚嫁,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妃只出面帮你调和游说,但却是不能做主啊,况且阿熙你这边虽无父无母,但人家婉婉可是父亲健在,本妃若真的不管不顾直接帮你们办了婚事,你难道就打算叫婉婉一辈子不同她父亲,你的师父往来了吗?”
对于李瑾芸的分析,淳于嘉辉很是赞同的点点头,苏志清则欲言又止的薄唇紧抿,唯有僵直的楞坐在椅子上的花宏熙苦着一张脸茫然无措。
“更何况,阿熙你别忘了,你师父精通医术,你的那些个师兄弟也都有两把刷子,你就不怕你悄莫声息的抢了大家窥视已久的小师妹而惹了众怒?”循循善诱的李瑾芸瞧着花宏熙恍然大悟的脸色,却是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接着道,“惹翻普通人只会凑你一顿,但相信阿熙该是亲自领教会婉婉的好料,你确定你的师兄弟们不会赏点什么叫你‘感同身受’?”
李瑾芸说的极为低声甚至带着了几多阴森森的威胁,不禁令花宏熙脸色狉变寒毛倒立,扫一眼很是同情的看着他的三人,冷汗涔涔的摸一把鼻子的花宏熙猛然一跃而起,拔腿便跑。
“……呃,他这是忙着作何?”淳于嘉辉抖着唇角几多不解的盯着那扇被某人撞到摇摇欲坠的房门,很是好奇的同李瑾芸与苏志清挑挑眉。
“是男人就要敢作敢当……”眸光几多深邃的苏志清欲言又止的道。
而唇角微扬满是苦笑之色的李瑾芸很是无奈的摇头,苏志清的意思她懂,生米煮成熟饭,不成也得成,但心思几多流转的李瑾芸却是不觉莞尔的凝眉,花宏熙看似吊儿郎当,自认生性风流,但她知道,他绝不下流!
“王妃,王爷同圣域宗师一同来了,在大厅,您快去看看吧。”匆忙而来拱手禀告的章睿神色略发凝重。
王爷现身本在几人的意料之中,但章睿的语气太过古怪,古怪到令起身要走的三人难掩怀疑之色。
“王爷怎么了?”
☆、第196章深情款款
将章睿神色间的凝重看在眼中的李瑾芸一股不安袭扰周身,这才几日功夫,她虽有心叫章睿传递她平安无虞的消息给他,但以她对丰俊苍的了解,只怕在她失踪不久便会有所察觉,木讷耿直的程林定然会因瞒不住而据实以告。
圣域宗欧阳豪师此前有言在先,解毒过程极为凶险中途不得打扰间断,所以才强调一定要闭关,但只怕就算是生死攸关也阻止不了他的冲关一怒,越想心头越发紧的李瑾芸不待正斟酌词语的章睿回答,便疾步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