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是谁,究竟是谁做的手脚?
绝对不是本妃。——同他两手一摊的李瑾芸窃笑不已。
忽而恍悟了什么的花神陡然仰天长啸,亲爱的,你害死本大神了啊!
再也忍不住喷笑出声的李瑾芸笑得前仰后合,果真是一物降一物,能叫花神自认倒霉的怕也唯有他那个极爱搞怪的亲亲女友大人了啊!
然而,不若近乎哀嚎的花神所想,天山,他们终究还是来了。
只是面对满目荒凉秋色浓郁的天山,飘然而至的李瑾芸与花神无形的游走在山野间,丛林里,荆棘上,直到那个在常人眼中或许隐秘,但对于他来说显而易见的洞口时,飘然的动作忽而一僵。
天后,等下无论您看到什么,都不必惧怕闪躲。
哦?
我们都是虚体,他们伤害不到我们的。
我们能大开杀戒么?
对于天后那跃跃欲试的激动神色,满头黑线的花神忍不住替自己哀叹,他究竟是自找的呢?还是自找的呢?
若如天后真的无视他的劝阻在某神的地盘上大开杀戒的话,他只定会被追杀到体无完肤,只定会!
却说面对同她狠狠摇头的花神,将他那神色流转间的古怪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不觉莞尔间心下几多恍然,摸一把腰际唯一一件实体的东西——古玉,讪笑扬眉间心下以定。
然而,将她波光粼粼的水眸中那抹一闪而过的狠厉与算计之色看在眼中的花神,不禁顿时冷汗涔涔,再瞥一眼她腰际的那抹护身符,若有所思的拧紧了眉头。
与此同时,南疆大将军府中,被丰俊苍紧急召来的薛掌柜正面色凝重的垂眸沉思。
“薛掌柜神通广大,难道王妃此前没有要你找去往苗疆的向导吗?”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的苏志清猛然驻足凝眉,瞥一眼垂手恭立的薛掌柜略发怀疑的道。
“王妃有提议,不过尚还在寻找中,此前曾同王妃回禀过有一人可以带队前往苗疆,但那人昨日却是莫名其妙的死了,老奴亲自看过,并未发觉有异,好似真的就是什么突发的病症而已,但以老奴的经验来看,怕是另有蹊跷,至于究竟是何人所为,尚还拿不准。”
眉头紧蹙的薛掌柜神色肃然凝重,一旁默默聆听的几人亦是微微点头,而缓缓起身的丰俊苍行至敞开着的窗户下,临窗负手而立,背对着几人眸光深远的遥望蔚蓝的天际那团随风飘来的云朵。
“此前阿芸曾就大舅与二舅莫名中蛊毒一事有所怀疑,那两本她研究了许久的府上的花名册尚还在书案上,虽然并未有所定论,但就种种迹象来看,那细作定是深藏在府上。”
“……如若真是如此,那么岂不?”脸色狉变的苏志远与苏志清双双拧紧了眉头,“怕是御西大将军藏匿府上的消息也无可避免的被泄露了。”
“此前王将军窝在东客院不出尚还可能瞒得住,但因着大舅与二舅病情斗转直下而着慌的大舅母需要人给她撑着,所以王将军兄妹情深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转身回眸瞥一眼神色肃然凝重的几人,寒眸陡然一眯的丰俊苍低沉黯哑着嗓音接着道,“且你们两人突兀回来的消息估计也早已传递了出去。”
“呃?那……”愕然一怔间脸色更加阴沉的苏志远正欲说什么,然却是被同他轻轻摇头的丰俊苍所打断。“一切都晚了。”
“那芸儿的身份岂不是会暴露?”神色一僵的苏志清眸光微闪间略发迟疑的呢喃低语。
“恐怕是会以讹传讹……”脸色铁青的丰俊苍眸光中满是阴鸷深沉之色。
而默默垂手恭立一旁,将几人对话中的担忧深意听在耳中的薛掌柜心思流转间忽而眸光微闪,上前一步一一瞥过几人一眼后方才神色肃然的道,“论以讹传讹,相信老奴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不过东家的事老奴只知一二,并不知详情,又听闻几位言语间的用词怕是极为重大的事,不知可否叫老奴也知详情,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这……”对于薛掌柜不甚熟悉的苏志远略发迟疑的凝眉。
而交际颇深的苏志清却是毫不犹豫的同丰俊苍微微颔首,在丰俊苍的点头同意下,方才将天山之行一路所来的过往细细同薛掌柜讲来。
此间默默溜了进来喝茶休憩的花宏熙,更是抢过苏志清那只是知情人而非他这个亲历者所能比拟的更加细致的描述了当时了情景与感受,甚至还包括罗刹岛种种,直叫同样初次听闻的苏志远与苏志清亦是跟着惊心动魄。
“……所以,东家的此间身份该是个迷,若非亲眼所见之人,定是不知其中内情的。”捋着胡须的薛掌柜深邃的眸光越发深沉肃穆。
“咳、那种比神话都叫人不敢置信的事,若非亲身经历,本少主都不会信他一个字,所以除非亲历者,否者很少能有知道其中真相。”说着都不觉眉宇间尽是高傲之色的花宏熙瞥一眼犹沉静其中不能自拔的几人,顿了一下,方才未语先叹的道,“但无人可信,也并不妨碍那些个嘴上无得之人的煽风点火啊,就怕王妃最终会被他们视为妖魔鬼怪之辈……”
“本王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随着花宏熙的口无遮拦,顿时杀气腾腾的丰俊苍周身满是摄人戾气。
“绝不允许!”苏志远与苏志清双双咬牙切齿。
对于神色阴鸷肃穆的三人那杀人的语气,花宏熙与薛掌柜相视凝眉间不禁唇角微僵,谁也不希望如此,但流言可畏呐!
而却说不若花宏熙心思流转的无能为力,脚步极为沉重的行至锦榻前缓缓落座的丰俊苍瞥过薛掌柜的寒眸中忽而闪过一抹暗芒。
“先下手为强!”双拳紧握的丰俊苍语气灼然冷肃,微眯的寒眸间满是阴鸷肃杀。
愕然一怔间面面相觑的苏志远与苏志清相视凝眉,而噙一抹已有若无的邪笑的花宏熙却是不觉莞尔,倒是唯有浑浊的老牟中精光乍现的薛掌柜微微点头。
而犹在几人的陡然静默间,猛然推门而入的程林连忙拱手行礼。
“禀王爷,行宫那边出事了,大将军派人来请您。”
“好!”先是同程林微微颔首点头的丰俊苍心下暗沉,与薛掌柜递去意味深长的一瞥后,方才同苏志远与苏志清辞别离去。
而待到行色匆匆的丰俊苍在行宫外翻身下马时,苏瑞德身边最为得力的副将任超便已在门外久候多时,一见到衣着单薄的丰俊苍的身影便是连忙迎了上来。
“末将参见王爷。”
“大将军何在?这里究竟出何事了?”
毫不停留的大步流星的丰俊苍边走边问,深邃幽暗的眸子不时撇一眼同昨日的站位不甚相同的侍卫,寒眸微眯间神色添一丝肃然。
“禀王爷,丞相他、他可能是疯了……”一身铠甲戎装的任超警惕的左瞧右瞅后,方才刻意压低了嗓音道。
疯了?好好的人,怎么就会疯了了?除非有鬼!
然而,想到此处愕然一怔不禁猛然驻足凝眉的丰俊苍寒眸陡然一眯,深深的瞥一眼光天化日下那被阳光照耀的更加刺眼的明黄色符咒,深邃幽暗的星眸中忽而闪过一抹异色间不觉薄唇紧抿。——难道是阿芸?
却说原本以为是要先见过丞相的丰俊苍,再同外公交换意见的丰俊苍,却是不想他竟然被直接请进了皇后的内殿,当阴鸷深沉的寒眸对上床榻上皇后那陡然一亮的美眸不禁脸色一沉,然却是礼数周到的拱手行礼。
“参见皇后。”
“苍王免礼,赐座!”巧笑盈盈的皇后赵云秀无视任超尚还在一旁垂眸恭立,却是抑制不住贪恋的目光亟不可待到恨不能投入他宽大坚实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