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以深的话音未落言畅“蹭”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不舒服地皱着眉对他们说:“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就推开司以深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潘文婷有点不解地愣在座位上,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俞则默默地把他为言畅拧好的水放到桌上,司以深转身看着言畅有点仓皇逃跑地背影,嘴角勾了勾,扭头对还在座位上坐着的两个人说:“你们继续吃。”
说完也离开了餐厅。
言畅在女卫生间的洗手台处洗了把脸,等她一出来,刚转完就撞到了倚靠着墙壁抱肩站在那儿的司以深。
言畅没想到他会跟过来,愣了一下。
司以深注意到她前额有一缕头发是湿的,紧紧地贴着面颊,几不可见地眯了眯眼。
“好了吗?”司以深问她。
言畅起初没明白他在问什么,随即就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她刚才被呛到,现在好了吗。
她点点头,“嗯。”
司以深又说:“不要答应那个小记者的要求,言畅。”
她抬起眼来,他脸上的笑意不见,神情正经又严肃,眸光漆黑,眼睛像是会说话,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言畅撇开目光,回了他一句:“我没有闲工夫去帮别人追求人。”
司以深的唇角翘了起来,他淡笑,说:“也对,就算有功夫,首先考虑的也应该是自己的终身大事。”
言畅:“……”
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没有回他,直接离开了这里。
司以深站在那儿没动,只是扭头看着她走远,转弯,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这才轻声笑了下。
“哟!我就说嘛,司以深你怎么唯独对这个女人能看直眼呢,原来是瞧上人家姑娘了。”陆松说着话从男卫生间出来,嘻嘻哈哈地对司以深挤眉弄眼,“一见钟情啊!”
司以深嘴角一歪,哼笑了声,嘴里吐出一句话:“扯淡!”
狗屁的一见钟情,老子和她认识了十多年了。
他说完就转身往前走去,陆松跟着他,说:“怎么?我说的是事实啊,你小子就承认吧,那天把人家从杀人犯手里解救出来的时候你就动心了。不然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就戴上绳索从楼顶往下冲。”
“你就是第一眼就看上这姑娘了。”
司以深低声笑了下,这次没有反驳陆松的话,只说了一个字:“是。”
他可能对她真的是一见钟情,但不是在前段时间解救她的时候,也不是他们升了高中见面后。
也许,还要更早。
他十三岁那年陪着爷爷去看堂妹司以潇参加的歌唱比赛,在观众席上昏昏欲睡的他听到了一道很淡然清冷的女声,那道嗓音很独特,是很多亚洲人很难拥有的偏欧美嗓,不甜美,不软糯,带着淡淡的沧桑感,很有穿透力,特别容易辨识。
他睁开眼,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正在用情地唱着歌。
像个美丽的仙子。
要不是他在现场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样成熟又性感的嗓音来自于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司以深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所有的评委都很惊叹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拥有一副这样成熟性感的嗓音,而所有听过她唱歌的人都毫无异议地认为她的嗓音被天使吻过。
那时他对她“钟情”,其实根本和爱情无关,他仅仅只是被这个像下落凡间的仙女的烟嗓给吸引,只是欣赏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居然这么有才,唱歌能这么好听,完全不亚于一个成年的专业歌手。
他到现在都记得,她那次唱的歌曲里的几句歌词:
“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那时他并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只是单纯的觉得好听,歌词写的也很好。
后来他查过才知道,她唱的那首歌叫《牵手》。
再之后,他们三年没有任何的交集,而就在升高中那年,他又遇见了她。
那个有点内敛羞涩,一笑起来就温柔似水,却在唱歌时会拥有无尽强大的气场、瞬间就能把人带进她用歌声讲述的故事中的女孩儿。
司以深那时就觉得,既然过了三年还能让他们再遇到,就是命定的缘分。
所以在她进到班级后他就主动靠近了她。
“唉,同学,认识一下,我叫司以深。”
她掀起漂亮的眸子来,看向他,随即浅浅一笑,“你好,我叫言畅,畅所欲言的言和畅。”
言畅。
名字可真好听啊。
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