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来看时辰的,每过一个时辰,这里头就会有些动静,那些传教士把这叫做自鸣钟。”
江舒宁被他这话说的引起了兴趣,遂买下来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自鸣钟。
不算太贵,但也将自己带来的银两花了个干净。
又买了些点心,江舒宁便打算回茶楼继续等着了。
倏地冬青凑到她跟前,“小姐您看,前面的那人,可是陆世子?”
江舒宁抬眸过去,前头不远处又一身穿玄色织金滚边窄袖衣袍的男子,他身量高挑,肩宽腰窄,气质凛冽,像是在跟身边的人说些什么。
这个身影,江舒宁实在再熟悉不过。
确实是陆行谦。
看着模样,倒像是刚从前面的流光阁出来。
流光阁是一家京师闻名的首饰铺子,样式新颖精致,多为富贵人家所喜,便是皇宫里的女眷也会采买。
前些时候,母亲还在流光阁定做了一套头面,打算用于江舒宁成婚之日佩戴。
只是,他去那地方做什么?
冬青瞧着愈发肯定了自己,遂又问道:“小姐可要上前去打招呼?”
江舒宁缓缓摇头,“不必了,我们还是先回茶楼去找母亲吧。”
两位丫鬟应了声是,便要跟着江舒宁转身离开,但在下一刻,却被人叫住。
江舒宁回了头,与那人目光相接。
既然打了照面,再避就委实不合适了些。
况且,陆行谦前些时候还救了她。
江舒宁怀着笑意,携冬青和白芍上前,“世子有礼了。”
陆行谦看着她,呆愣愣的许久都没有回应,还是旁边的侍从提醒,他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阿宁江小姐不必多礼。”
他面上闪过几分自嘲。
如今,阿宁竟和他疏远到如此地步了。
陆行谦身边的墨简知晓两人的关系,也知道他家世子不善言辞,这样招呼过后,竟也不知引个话题。
墨简在心中叹了一声,扬着笑脸上前,“江小姐,怎么出现在这里,是来逛街市的吗,这条街,我们世子最熟了,有许多海外来的新鲜玩意儿有趣的紧呢!”
江舒宁当然知道墨简的意图,可如今她的身份,她只能拒绝。
陆行谦斜着眼眸看向墨简,墨简被看的心里咯噔一下,霎时读出了自家世子爷的愠怒。
他,这可是说错了什么?
但他们世子这趟过来,不就是取那只簪子的吗?这只发簪可就是要送给江小姐的呀。
世子心中分明还有江小姐的。
“墨简休要多嘴。”
墨简垂下头,心里闷闷的,但也没再说话了。
江舒宁笑了笑,“世子不必生气,墨简也只是替我考虑而已,毕竟这地方我也是头一回过来,但颇有些不凑巧,我方才已经逛过一圈了,有些乏了,但还是多谢墨简你的好意。”
墨简受宠若惊,“墨简不敢当。”
陆行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知晓的,阿宁从来都是这样,不会让人下不来台,给足了,所有人脸面。
“阿宁来港口这边,是来接阿兄归家的罢。”
他前些日子也得了消息,江云翥差不多这个时候,便会回京。
寻常鲜少走动的人突然出现在港口,必然有其原因,而不是墨简口中的随便逛逛。
江舒宁微微颔首,“世子说的不错,舒宁是来接阿兄归家的,原本是与母亲一道来,只是母亲身子有些乏,在前面的茶楼歇下了,舒宁闷不住才偷懒出来逛逛,也差不多该回母亲那边一起等着阿兄了。”
“我送你。”
江舒宁愣了愣,但望着面前人坦然的脸色,便觉得自己不该多想。
她稍稍福身,“有劳世子。”
“不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
陆行谦与江舒宁并肩而走,丫鬟冬青和白芍跟在后面,而墨简也老老实实的随在后头。
江舒宁身量不高,差不多到身侧人的肩头,腿自然也不如别人长,她这般走的与陆行谦平常比较,慢了数倍。
可他却能极其从容的跟着,仿佛曾经也走过许多遍似的。
他下意识垂眸去看江舒宁,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髻。
“阿宁,前些时候我遣人送的那封信,你可有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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