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说到这些,江舒宁不免又往深处想一想。是否,是否会有人想要伤害江家?
就如上辈子一样,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早已有人将长矛对准了江家。
她听说过的,那位戴大人应查这件案子,遭遇了不少危险,有一次甚至险些丧命,家中父亲,与妻儿也多次遭受威胁,这还是她偶然从陆行谦口中得知的。实际肯定要比她道听途说的严重不少,其艰难可想而知。
可在她将将要出口问时,纪旻叙似乎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阿宁担心我的所作所为会威胁你母家?”
虽然犹豫,但江舒宁还是承认了,她如何不要紧,她只求家人能够平安无事,若是这点都做不到,那她重来的这辈子,就变得毫无意义。
“如夫君所言,阿宁确实有这番担心。”
既然,他前往淮安牵扯到了那位,那理所当然,那位也不会让他这般顺利。
在所有人眼中,纪旻叙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亲眷,一人安乐,全家无忧可如今却大不相同,他成亲了,有了妻子,也有了丈人,江家理所当然成了他的一处软肋。
“阿宁你放心,不会有人要伤害江家,也没有人敢伤害江家。”
即便是上辈子使得江家满门倾颓的事件,那也是任何人都无法承担得起的谋逆大罪,若换成是一般的门庭,别说是流放落籍,满门处斩施以极刑也并非不会。
有江舒宁祖父留下的根系在,加之江聿嗣在前朝苦心经营,江家,没那么容易倒。
上辈子,若不是被陆行谦连累,阿宁根本不可能有那样的下场。
即便他非有心,依旧有逃不脱的干系。
还有那太子和成王,要不是这些人的斗争,阿宁何至于二十四岁便香消玉殒。
他甚至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思及此,纪旻叙握住她手的力道又不免得重了些。江舒宁肌肤娇柔,稍稍大些力度便有了痕迹。
纪旻叙皱眉暗恼,随即松了手。
他接着道:“阿宁的父亲是官至二品的礼部尚书,内阁大学士,朝野之中,即便有人想刻意打压为难也不是轻易简单的事情,况且江大人还得陛下看重,只要不涉及夺嫡争斗,便是如何也不会轻易受到连累。”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翰林侍读再加上一个外派巡抚的差事,为难他,可要比斗倒江家容易简单的太多,任谁也不会选择先从江家下手。
退一万步说,就算那张阁老如此拎不清楚,刻意要为难江家,崇仁帝也不会轻易让张启贤如了心愿。
朝中本就少有中立之臣,大多都明里暗里支持太子,这是崇仁帝不愿意看到的,没有站队明哲保身地江尚书就尤其珍贵。江聿嗣不出什么大的岔子,崇仁帝一定会保他。
若换作以前,兴许纪旻叙还不那么确认。可在后宫的那位颜妃已有三月身孕的条件下,那便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没有一个皇帝愿意看到挟天子以令诸侯。颜妃有孕,那便有了这种可能。
况且,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在许多人的眼中,他娶了江舒宁,可是大大的占了江家的庇佑。
以江舒宁的身份,即便是做太子妃或者是做皇后也未尝不可,可却偏偏下嫁了一个翰林侍读。旁人又不明白江家不愿意涉入夺嫡争斗之内,只觉得可惜。
思及此,纪旻叙稍稍眯眼,“若是阿宁真如了那些人的意,嫁入了东宫,那便是将江家归做了东宫一派,彼时,江家是否安全,可就未曾可知了。”
纪旻叙说出的话,大大超乎江舒宁的意料。
她从未想过自己倘若嫁入东宫便会陷入夺嫡的争斗。
“为何?太子是东宫正统,理应是下一任国君,年龄长些的安王也在封地早已就藩,其他皇子的母族式微”
江舒宁顿了顿,拧起眉头,“何来的夺嫡争斗,不是没有人敢与太子争么?”
“阿宁,你冷静些。”说着,纪旻叙将她一揽入怀。
他凑到她耳边,声音极轻,“在明面上看不到觊觎皇权的人,并不意味着暗处便无人垂涎。”
江舒宁心间一紧,方才靠在他怀中,复而又起,直直的看着纪旻叙。
“是何人?”
除了安王以外,还能有谁妄图皇位?
纪旻叙垂眸看着面前人的发顶,抿唇一笑,“看似远在天边,实则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妄图皇位之人就在京师,就在皇宫之中?
江舒宁稍稍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再对上纪旻叙那双幽深的黑眸时,她陡然发现自己的失态。
她急忙低下头来。
按照她目前的处境,她没有任何理由询问此事,她不是好奇之人,也知道避开生非,但江舒宁直觉,这背后之人一定与江家倾颓有脱不开的干系,所以她才如此紧张慌忙。
纪旻叙却像是没有发觉似的,牵起她的手,扶她缓缓起身。
两人面面相觑,对立站着。
“阿宁,我知你心中所想,也明白你的忧虑顾忌,但是阿宁也得知晓,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更好。”
他侧头看了眼悬挂的明日,随即道:“我们一道回去罢,差不多时候用午膳了。”
江舒宁那份焦躁被他抚平,应了一声,随着他的步调一道回了院中。
她该相信他的。
这般想着,江舒宁摊开手指与他交握,温热的触感愈发明显,仿佛彼此都又更近了一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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