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gu903();姜莺本有好多话想说,可见了夫君一时就全忘了。她望着这个让她感到安全的男子,缓缓挪着小步子上前道:“夫君的手可好些了?今天我还能再帮夫君擦药吗?”

王府外边,这会天已经完全黑下,灯笼昏暗平昌街黑的看不见路,姜栋歪歪扭扭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浑身哪哪都疼,只好扶墙缓慢走回去。走着走着,姜栋便撞上了一个人,对方哎呀一声,是个女子。

“姜羽?”听声认出来人,姜栋问了一句。

被撞到的人正是姜羽,身上背着个包袱似乎是回娘家来的。两人走到有光的地方,看清对方惨状都不由一笑。姜栋幸灾乐祸,“你这是被谁打了?程意?还是程夫人?”

尽管此处光并不明亮,姜栋还是看清了姜羽脸上的五指印子。想当初姜府一好好的大小姐,偏偏要跑去一个穷书生家伺候,不是自己找罪是什么?

姜羽捂着脸背过身子,语气不善道:“笑什么?你身上没一块好肉还有脸笑我?”说罢捏紧包袱跑回了姜府。

姜栋嗤笑了声,他背靠墙壁眼下身上疼的厉害,不禁骂了句:“他娘的,又想赌钱了。”

第27章变心

是夜,天边弦月如钩,碧雪院中传来低低的泣声。李姨娘抚着女儿被打肿的脸,心如刀绞。

“娘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以前我就看不上程家。若非你和他出了那样的事,二姑娘又一心赶你出门,我根本不可能同意你两的事。那个程夫人,哪回来姜府不是伏低做小,你跟去程家已是委屈,使唤你做这做那就算了,现在竟还动手。”

“羽儿,听娘一句劝回来吧。现在大房倒了,二姑娘又患上疯病,没人会为难你。至于亲事,咱们从长计议。”

姜羽捂着脸,倔强地摇了摇头。程夫人性子表里不一她岂会不知,只是当初在贡熙居她和程意的事闹得太大,成为临安人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不嫁程意还能嫁谁?就为争一口气,姜羽也要成为程意的正妻。况且,程意她从小就喜欢。

她咽下眼泪,反而安慰李姨娘:“娘亲放心,九月秋闱在即,等程意高中就好了。以后程意肯定要去汴京做官的,到时程夫人一介乡野村妇哪里上的了台面,还不是需要我处处打点。她现在怎么对我,以后我就怎么对她。”

见女儿如此执着,李姨娘心知劝不动,叹气一声抱着她又哭起来。

母女二人哭了一会,姜羽抹了眼泪问:“听说姜莺丢了?”

李姨娘摇头,“谁知道啊,平白无故人就不见了。今日白天你大哥哥说瞧见姜莺在王府,曹夫人不信我也不信,姜莺若在王府岂不是早没命了。不过二姑娘也是个可怜人,没了双亲又患上疯病,现在还下落不明,说到底她不过只是个十六岁的姑娘。”

一听娘亲心疼姜莺,姜羽不满道:“到底谁才是你女儿,她不出事我能回来?”

“好了好了,”李姨娘不想同她吵,“你娘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先前何家那门亲事我就觉得很好,既是正室对方家底又厚。既然你一心要为自己搏前程,以后的路得小心些走。你在程家日子如何说到底还是取决于程意的态度,你跑回来他怎么说?”

“放心吧,过不了几日他肯定来接我。”

过了几日,程意果真来接姜羽回程家。两人现在虽尚未明媒正娶,但与夫妻并无分别。

自从上回程意被王府教训过一顿,在床上躺了好些时日,程夫人和姜羽气得要报官,问过好几次何人所为,皆被程意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不过姜羽敏锐的察觉到,自从程意受伤后整个人变得不太一样了。

比如这会两人出了姜府,程意目光紧紧盯着王府高墙,脚步也停了。好像王府有什么值得他驻足的珍宝一样,姜羽叫了三声他才晃过神来。

感觉自己受了冷落,姜羽有点不大高兴:“你到底怎么了?上次不知从哪儿惹一身伤回来,问你你又不说,你看王府做什么?”

程意惊觉失态收了目光。他也不知为何,亲眼看见姜莺跑进王府后整个人好像被抽走了精气神,时不时就想到王府附近看一看。沅阳王冷血无情,莺莺只怕已经

他到底是欠了姜莺的,不仅没处理好姜羽一事,更骗她进王府白白丢了性命。每每想到这些,程意寝食不安。“如果我是说如果,姜家的人跑进王府会怎样?”

乍一听沅阳王的名号姜羽便觉后背发凉,她拖着程意走远了些,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前几天我大哥哥就因为爬墙远远看了一眼王府看点没被沅阳王抽死,若跑进去还得了?姜府天生与王府不对付,不想活了才去。”

闻言,程意愈发愧疚,是他害了莺莺。

程意浑浑噩噩带上姜羽回了程家,一进门仿若游魂飘进了屋子。

他二人才回到家程夫人就骂开了,骂的内容千篇一律,无非是说姜羽娇气病弱,不配进程家大门。往常程意也许还能两头跑着安慰几句,今日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他脑海中都是那日背着小包袱,一脸天真郑重地和他道别的莺莺

自然,外头的事情姜莺一无所知。她在王府吃好睡好,还有大把的银子花一点烦恼也没有。这几日田七雄给她在紫薇树下做了只秋千,姜莺有空便到这里玩。

她胆子小,秋千稍微推高一点就嚷着要停下。王舒珩来时,姜莺正坐在秋千上给怀中小兔子顺毛。听闻动静兔子和姜莺双双扭头,眉眼弯起来唤他:“夫君。”

少女雪白衣裙映照在紫薇花束中,整个人笼罩上一层淡淡的粉色。漫天紫薇争奇斗艳,唯独她安安静静,好像一朵悬崖之上盛开的玉兰,娇的让人生怜。

王舒珩看了好一会,才走近说:“前几日我从汴京请的大夫到了,随我来让他看看你的伤。”

许是在树下玩了好久,紫薇花星星点点地落在她发间,衬的她眼尾一抹红,有种旖旎的美感。

王舒珩想了想,还是告诉她:“头发上沾了东西。”

闻言,姜莺抬手胡乱一抓。她一手抱着兔子,一手在发间摸索,怎么也取不下那些紫薇。王舒珩只得靠近,抬手一一帮她拾下。

周遭好像安静下来,姜莺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乌沉香,下意识的脸便红了。

王舒珩比姜莺高出许多,这种小事轻而易举。他好笑:“你害羞什么?”

“没有害羞。”姜莺很坚持,“没有。”夫君摸摸她的头发,有什么好害羞的。

二人并排走在长廊上,途中姜莺尝试去拉对方的手,试了几次没成,她有点挫败。转过一角进了正堂,她望见一位头发胡子全白的老者,想必这便是夫君请来给她看病的大夫了。

徐太医行医多年,对脑疾还算有经验。前几年汴京一位富贵公子落马摔成重伤,醒来什么也记不得便是他治好的。她给姜莺诊脉,又问询十来个问题,最后将药方递到王舒珩手上。

趁着这会姜莺不在,王舒珩问:“如何?”

“不好说。”徐太医摸了摸白须胡,“这位姑娘受过两次重伤,失魂症何时能治好老夫也不敢打包票,只能先吃一段时间药再看。”

王舒珩也没指望徐太医一两天就把姜莺治好,大大方方给了赏钱送人出府。才至门口便听外头一阵骚乱,平昌街被围的水泄不通。王府门前自然是清净的,被看热闹的地方是姜府。

送走徐太医田七雄等人去凑热闹,姜莺也问:“外面怎么了?好多人。”

王舒珩淡淡,“不知。”

很快看热闹的田七雄大笑着回来,幸灾乐祸道:“姜府出事了,那日爬墙的小子赌钱欠债,把整个姜府抵押出去。这会赌场的人上门要债,让姜府众人快些收拾东西滚蛋呢。”

这个消息恍若平地一声雷,怪不得惹来众多人围观。赌坊在临安是正当行业,每年有人赚的满盆金钵,也有人赔的血本无归。只要立下抵押字据,即便闹到官府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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