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瓷:“……?”
那姑娘看着她怔愣的神情,也呆了一会,道:“……你不会不喜欢他吧?天呐,我哥也太惨了……等等,嫂子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啊?”她好像真的很求知似的,“我哥光风霁月,温柔善良,正直不阿,嫂子你考虑一下嘛。”
贺兰瓷:“……???”
就陆无忧刚才那个态度,你是怎么解读到这些词上的?
她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对你哥有点误解,他分明是……”
贺兰瓷又一下梗住,把那些听起来不像是夸人的词咽回去,在别人妹妹面前不大合适。
然而那姑娘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她想说的话,不禁叹了口气道:“……我哥他,没强迫你吧?要是这样,我娘回去一定会揍他的……”
贺兰瓷下意识道:“陆无忧他不是那样……”略一停顿,她才道,“你真的误会了,你哥他也不是因为喜欢……”
说到这,已经有人敲了敲房门。
陆无忧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用膳了。”
话音未落,那姑娘一骨碌迅速爬起来,贺兰瓷还没回神,她已经身形一闪,眨眼功夫到了门口,揉着肚子道:“哥,有什么好吃的?”
贺兰瓷:“……”
这点倒很一家人。
饭桌上。
贺兰瓷看着陆无忧优雅无比的进食动作,和那姑娘截然相反的爽快动作,不由停下来多看了两眼。
陆无忧用公筷夹了块肉给贺兰瓷,道:“我念书的时候,她天南海北跟着我爹娘跑,所以会比较不拘小节。”
这已经是第四块了。
贺兰瓷看着碗里的红烧肉,有点一言难尽,她家先前虽穷,但也没到吃不起肉的地步,然而陆无忧现在时不时就爱给她夹菜,仿佛她从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似的。
她想了想,又拿起公筷,把肉夹给那姑娘。
那姑娘把嘴里的菜咽下去,才眨着眼睛有些迷茫地嘀咕道:“谢谢嫂子,不过……嫂子你不喜欢我哥给你夹菜吗?他在家从来不给人夹菜的,都是自己吃完就算的。”
陆无忧道:“吃饭的时候少说话。”
那姑娘道:“哦……”
吃完,贺兰瓷才想起:“还不知道陆姑娘叫什么……”
那姑娘歪过头道:“啊……嫂子,我不姓陆,我姓花,叫花未灵。嫂子你叫我未灵就行了。”
陆无忧解释道:“她随母姓。”
贺兰瓷一愣。
陆无忧道:“你别误会,我爹娘感情好得很,现在还天天黏糊在一起,也没有二嫁二娶,我们是亲兄妹,就是很自然而然这样了。”
花未灵也点头道:“他们连吵架都不会呢。”
陆无忧却忍不住道:“那主要是我爹压根就不会吵架。”他揉着眉心道,“我现在脑子里还时不时会有我娘念叨的声音,当时我就在想,日后绝对……”
贺兰瓷见他声音戛然而止,问道:“绝对什么?”
陆无忧道:“……没什么。”他站起身道,“走,去解决你的麻烦。”
花未灵立刻跟着站起身。
贺兰瓷不知道她该不该过问,陆无忧已经又对她道:“……你也一起来,不过,咳咳,待会别害怕。”
柴房里。
贺兰瓷看着眼前仿佛血肉模糊的一团人形,是真的吓了一跳。
陆无忧顺势扶了一把她的腰,随后,放开手,低在她耳畔道:“是她救回来的人。我妹从小就喜欢捡些什么受伤的鸟雀、猫狗回来,捡人也不是第一回了,不过只是在上京这边略有些麻烦而已。毕竟,盯着我们府上的人还是有的。”
花未灵紧张地问:“还有救吗?我只给他稍微上药包扎了一下……沿途也只有些赤脚大夫。”
陆无忧道:“命还挺大,伤口结痂了,应该死不了,我刚才又用府里的药稍微给他处理了一点,就是看他什么时候醒。等醒了,能走动了,给他些碎银子,让他尽早离开上路吧。”
柴房里光线不足。
贺兰瓷这才凑近仔细看清,地上躺的那个人虽然满身血污,但气息倒是还在,脸也能看得分明。
花未灵松了口气,道:“那就行,我辛苦了一路呢。”
陆无忧道:“这人什么来路?我里外检查过了,没有能证明身份的物件,会点武功架子,但不怎么能打。”
花未灵道:“不知道,是路上顺手捡……救的。”
陆无忧大抵也习惯了。
贺兰瓷不由想起当初他处理李廷时,也是这么平静淡定,正想着,贺兰瓷忽然感觉到脚腕一紧。
“咳咳……”
一道十分虚弱又清冷的声音响起,只见刚才还人事不省的那坨人形,此刻正十分坚韧地扭着脑袋道,“你们……是谁?我又是谁……”他眨着眼睛,很艰难道,“我只记得……是有位仙女似的姑娘救了我。”
“没有这回事。”陆无忧弯下腰,一只脚踩上他的腕,“是我救了你。”
那坨人形“嘶”声着,视线缓缓移向花未灵,长睫垂下,仿佛有几分不知所措:“似乎……就是这位姑娘。”
陆无忧温文道:“你记错了,还有,你握着的脚踝。”他又往下踩了一点,只听一声惨叫,陆无忧道,“是我夫人。”
***
回去的路上,陆无忧道:“早知道就不叫你过来了。”
贺兰瓷却觉得还好,对他道:“我又不是那种见了什么都怕的,而且我连曹世子的脑袋都砸过,呃……也不是什么都没见过。”
陆无忧愣了一下,道:“我还以为你很介意那件事呢,你当时看起来真的很害怕……”
贺兰瓷道:“当时是很怕,主要是没缓过来,我第一次失手伤人……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后来……”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见到你来了,好像就没那么怕了。”
陆无忧:“……”
贺兰瓷见他沉默,转头道:“怎么了?”
陆无忧道:“……你故意的吧?”
贺兰瓷道:“你也太敏感了吧?”
他们刚走到廊下,还没走回屋里,天色已深,灯光氤氲着,十分朦朦胧胧,陆无忧微微靠近贺兰瓷,贺兰瓷下意识便往旁边移了寸许,肩膀抵上廊柱。
陆无忧的桃花眼垂下来,他轻轻握住贺兰瓷的腰,稍稍把她翻过来一些,低下头,唇贴到贺兰瓷的颈侧,低声道:“……你说谁敏感呢?”
贺兰瓷被他呼出的气弄得脖颈一阵颤栗,不由抬起下颌。
陆无忧贴着她白皙的颈侧轻吻,另一只手还握住了她的腕,轻轻压到廊柱上,唇沿着颈侧一路留下暧.昧的水泽,衣襟略微散开,陆无忧在她近锁骨的肩窝处,轻舔了一下。
贺兰瓷的呼吸,瞬间便急促了。
她忍不住想推他,但一只手腕被他压着,另一只手抬起来时,就已经有些绵.软,说出口的话也都带着颤音:“你……你倒是打声招呼!”
陆无忧轻喘着道:“那哪有现在效果好……不对,我打了招呼,你还不是被我亲得……这不是……”他有些胡言乱语道,“……在学习吗?”
衣襟一直往下散,隐约可见平日难见的光景。
贺兰瓷咬唇道:“你不是在学亲……”
陆无忧道:“……亲哪不是亲?”
这对话掩在喘息间,几不可闻。
就在这时,陆无忧停了下来,他有些懊恼道:“刚有人过去。”
贺兰瓷还没察觉到:“嗯……?”随后大惊,“……嗯???”
第二天一早,陆无忧看见花未灵眼神复杂地望向他。
陆无忧视若无睹了几回,最终还是道:“……你想说什么?”
花未灵忍不住道:“哥,你好禽.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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