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没有,但是他将卫风打成重伤是事实,这样的处罚已经是轻的了。”姜修玉闭上眼睛,沉声对着姜明月兄妹三人说:“我同你们母亲有话要说,你们先回去。”
三个人对视一眼,一同离开去了二哥的院子。
姜成远常年不在家,院子比较旁人的倒是显得有几分简陋,丫鬟上了茶后就在外面守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都已经找到钱大夫了吗?怎么三哥要去凉城?”姜明月问。
姜成远懒懒散散地坐在椅子上,提了一壶酒往嘴里灌了几口,有清酒从嘴角流下,“能有什么,不过是被人阴了一把。”
他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狠色,不愿多说,最后还是姜成安接话了,“我们是找到钱大夫,一开始都说好了,谁知道在堂上就突然变卦,咬死了是成朗将人打成重伤的。本来是想要验尸的,可没有想到人早早地就下葬了。”
姜成安轻轻点过,并没有说姜成朗贬去凉城还是定远侯府罚俸一年和自己降职的结果。
就因为这么一件事,定远侯府几乎是元气大伤。姜明月莫名想到了那天在酒楼时,六皇子冰冷阴沉的目光,这就是人的报复吗?
她垂眸,低头去拨弄茶盖,她本来就不是什么纯善之人,今日之仇,她必千百万倍地报复回去。
因着姜成朗明日就要出发,定远侯府这边准备好了东西,准备去牢里探望。姜修玉和李氏不知道在里面说了些什么,突然发了心疾,由姜修玉陪着,未能成行。
最后去地只有姜明月兄妹几人,谁知道却在牢房里看见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人。
“微臣参见七公主。”姜成安行了一个礼。
顾宝澜这几年出落的越发好看,完完全全是挑着双亲的优点来长的。又因为是皇后唯一的嫡女,管教要比旁人严厉许多,身上带着不可侵犯的贵气。
这么多年来,没有了顾允之在中间凑局,她和姜成朗的来往实际不多,可每次在姜成朗的面前总会显示出小女儿家的娇态来。
姜明月听顾允之说,这次她三哥出了事情,顾宝澜曾经跪在昭阳殿前,求着要嫁给姜成朗。盛京城中不是没有向男子表示爱意的,可这样直白求嫁的也是要被人笑话的,更可况是一国的公主。
皇后立即将人软禁起来,不许这件事情传出去,姜明月不知人今日怎么突然出来了。
就算是身出在超市阴暗的牢房里面,身上的气度半分不减少,顾宝澜虚虚扶住姜成安,丝毫没有在乎脸上哭得乱七八糟的妆容,“成安哥哥唤我宝澜便是,我也是听说姜成朗即将前往凉城,过来为他送行罢了。”
身边的宫女适时地说了一声,“公主,现在已经不早了。”
“我知道了。”她点头示意,“待会宫门就要关上了,我留在这里有诸多的不便,就先行离开了。”
她转身的瞬间,脸上已经是一片冰凉,声音却出奇的平静,没有丝毫的起伏,“我明年开春大婚,你就算不在盛京,看在我两相视多年的份上,也记得给我送一份礼物过来,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姜成朗在听见“大婚”两个字时,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后站起身子来,直直地跪了下去。
姜明月一惊,刚要上前将人扶起,就见人双手做楫叠放在胸前半臂长处,然后扑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沉稳有力,“罪臣预贺公主大婚之喜,愿公主岁岁年年,喜乐安康,万事顺意。”
“谢了。”顾宝澜微微点头,端直地走向狱门,像是不带有一点留恋地从姜成安的世界中消失。
自此之后,她是华魏最为尊贵的公主,风风光光地嫁给成国公府的大公子,喜怒哀乐具这个男人没有关系。
只是在转角的时候她身子一下软了下来,全身被抽去了力气,蹲在了地上。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将那些哭泣声全部都锁在喉咙里,泪水不断地从指缝中涌出,周身压抑着浓重的悲伤。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毕竟我喜欢你那么长的时间。在不为人知的无数夜里,你是我唯一想守在心里却众人皆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