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一片阴影在空中张开披风,特殊的材质在风中硬化，如同一只张开羽翼的大鸟，或是一只振翅扑飞的蝙蝠。

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大楼遮蔽的影子里,手里拿着一台对他的小手来说太大太沉的相机。

他精准抓拍了蝙蝠侠停滞在半空中展开蝠翼的那一幕，小脸兴奋得涨红成玫瑰色。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按键保存,把相机的系带在脖子上挂牢。

他的模特蝙蝠侠举起钩爪枪,起落间朝前快速移动。男孩抓紧相机，沿着大楼延伸出去的阴影快速移动。

他没有和蝙蝠侠选择同一条路，而且拿出折叠好的小小一份地图比划几下，结合手机上最新的城市动态，思考片刻后钻进了另一条小巷。

蝙蝠侠消失在他的视野范围内,男孩有些紧张地咬着嘴唇,把相机用破旧的罩子罩住，匆匆从小巷里穿过。

他浑身打扮与昂贵的相机格格不入，用破罩子藏好相机后,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干净的小流浪汉,一分钱都榨不出来的那种。因此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只在男孩身上停留一瞬,就懒懒移开了。

男孩有些艰难地从一堆杂物上翻过去,从墙后冒出头来。高大的蝙蝠影子又一次落进他眼里，小孩高兴地露出笑容，小心翼翼地掏出自己的宝贝相机，又留下一张宝贵的相片。

男孩身后的一个屋顶上，蹲了一二三四五个人影。

“他好可爱，”迪克喉咙里爬出人类看到可爱生物都会不自觉发出的咕噜声，“我们能把他装进口袋里带走吗？”

杰森面无表情,“爬。”

达米安看了几眼,理直气壮地挺直背,“真是一个小矮子啊，德雷克，你是因为相机太重被压垮了身高吗？”

“是是是，”提姆敷衍道，“最好的罗宾一米三七。”

我搓搓手，望着捧着相机的小男孩露出可怖的笑容，“提姆，你小时候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这话你昨天已经说过一遍了，换一个有新意的说辞吧。”

56.

我爹不知道他的蝙蝠屁股后面跟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小提姆。

小提姆不知道他的干瘪屁股后面跟着三个肌肉壮汉一个修仙少女一个矮子。

鉴于这位年纪小小的斯托卡跟踪的人是我爹，我们没有选择在哥谭城区动手。万一他喊救命引来了蝙蝠爹，我们五个可能全都要去阿卡姆找床位过夜。

所以我们一路跟着小孩摸到了他家，登堂入室。

小提姆家里没有人，空空荡荡的别墅一盏灯没留。小孩摸黑钻进家里，钻进卧室换掉身上的伪装。

提姆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我爸妈貌似在出差，家里有保姆照顾我，但是她晚上不住在这里。”

杰森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噢，也就是晚上只有小提姆一个人住在这里。”

我和杰森对视一眼，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

提姆冷静道，“如果你们打算趁着他爸妈不在家拐卖小孩，建议你们回去自觉去阿卡姆找床位，我会把你们分在隔壁床的。”

57.

就在我们进行没营养的垃圾对话时，小提姆穿了一身法兰绒的蝙蝠睡衣从卧室里探出一个小脑袋。

他扒在门边上，手里紧紧地握着手机，瞅着我们，“钱和银行卡在壁炉后面的保险箱里，我妈妈的珠宝首饰在主卧衣柜下层的保险柜中。如果你们想要伤害我，我会联系隔壁韦恩庄园的人。”

我被可爱得倒吸一口凉气，看看这只警惕的小松鼠！

迪克已经融化了，他像是被投进水杯里的一颗泡腾片，正在咕噜噜沸腾。

“我们没有恶意，孩子。”他半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两根棒棒糖，一根撕开包装纸放进自己嘴里，一根拿在手里晃了晃，“你要来一根吗？”

小提姆圆溜溜的蓝眼睛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放开手机。迪克把棒棒糖扔过去，他抓住迪克扔给他的糖，却不吃，只是研究几眼。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们过来是为了让他不要当罗宾的，但是现在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他去应聘罗宾？难不成我们要和他面对面谈心吗？”

“其实我最开始并没有打算自己应聘上岗，”提姆说，他飞快地瞟了杰森一眼，“我上门自荐是因为杰森，假设杰森不是罗宾，那我也没有在蝙蝠侠面前冒头的必要。”

“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杰森拿着手机边录像边满不在乎地问，“看迪克带孩子吗？”

为了哄小提姆开心，迪克拿出了自己拿手的空中四连空翻。这人就算活到九十九岁，也是一个爱炫的老头。

我拿着提摩西鸭鸭给我们的手机，他开发的智能AI正在给我们播报本世界的当前情况。

“夜翼理查德·格雷森，现居于布鲁德海文。红头罩杰森·陶德，现独立于哥谭东区。”

......

？

等等，为什么这两个人还是当了义警啊？

那我们之前岂不是全部白干吗？？

58.

在智能AI的讲解下，我们逐渐了解到修改后的时间线的真相。

这个世界依旧存在罗宾，而且是两个，一个不少。

小迪克的爸爸妈妈依旧在哈利马戏团作为人气空中飞人明星表演，我爹在他们后续遭到黑帮威胁时庇护了他们，因此收获一个小跟班迪克。

小迪克白天上学，偶尔在哈利马戏团表演，每晚夜巡结束还要我爹把他送回马戏团住。如此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不愧是走读罗宾！

小杰森没有听从杰森的劝告，进了古恩太太寄宿学校，在寄宿学校的骚动中英勇救蝙，引起了我爹的注意，被我爹当场捉走带回去吃三明治，从此成为新一代罗宾练习生。

唯一的好消息是罗宾走读生和罗宾练习生关系不错，是能去勾肩搭背一起去吃汉堡的好哥们，开局不知道比我旁边这个隐藏粉丝与万人迷好了多少。

“其实只要杰愿意，我回去就能和他勾肩搭背一起去吃汉堡。”迪克说。

杰森冷冷一笑，“爬。”

你看，就是这样。

59.

罗宾提前批小提姆，两代罗宾一代代跟拍过来，蝙蝠系义警资深私生饭，手机里存下的蝙蝠义警照片围起来可绕哥谭三圈。

提姆轻车熟路地从小提姆的橱柜里摸出他的私藏照片，丝毫不在意小孩破碎的心灵细细鉴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