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洗好没,俺想借光洗个菜。”
邵美玉被这一口一个大姐叫得满肚子火气,直起腰满脸嫌弃地怒瞪着她。
白草顺着她视线看到怀中抱着的蒲公英,以为她看上了,赶忙收紧胳膊。
别看她摘得多,野菜好消化,吃完都不一定顶饱,两泡尿下去就得饿。
她侧身藏起蒲公英,将右手端的木头盘子递到对方面前。
“大姐,你晚饭搁这呢。”
米肉多香呀,所以就别再盯着她的野菜看。
看也不分你。
邵美玉气昏了头,脏了的饭菜让她吃,当她是叫花子呢!
“侮辱谁呢!你怎么不吃。”
她现在一秒钟也不想待下去,闪身就要走开,没瞧见白草欣喜的目光,“大米饭给俺吃?”
担心是错觉,白草专门拦住人再三确认,“这里头可有肉!”
大肉哦!
“别想我吃!”
白草突然有些愧疚,刚刚人家看一眼她摘的蒲公英都不愿意,生怕对方张嘴要。
可人家呢,精细的大米饭就送给了她。
白草内心暗暗感动,决定临时弥补一下刚刚的错误。
她三两下追上好大姐,满脸欢喜地将全部蒲公英塞进对方怀里。
“好大姐,俺宣布从今天开始咱就是好朋友,恁请俺吃饭,俺没好东西,这些全给你,以后俺有好东西肯定念着你。”
邵美玉僵硬在原地,终于憋不住骂。
白草瞧见她好大姐神色不太对,担心她不好意思收,害羞地一低头,赶在她说话前跑了。
邵美玉:“啊!!!”
为什么要往她怀里塞杂草!
……
白草没跑远。
重新回到房门后,看着黑漆漆的房屋,最终坐在隔壁的窗户下,借光拿起筷子。
雪白的大米饭浸在肉汁里染上酱色,白草仔细地将盛饭装菜的碗盘拿出来刮干净,直接在木头盘子里将饭菜拌一起,一筷子填进嘴巴里。
空荡荡的胃被一点点添上食物,充实感让白草认为这就是一辈子就幸福的时刻,一粒米也没浪费,吃得干干净净。
沙沙沙。
秦晏坐在餐桌边,听到细小的异样声,仿佛有虫子掉进米缸里,不断在蚕食。
正在等待新婚妻子入座的他微微皱眉,确定声音从窗户传来,转动轮椅来到窗边。
“谁在外面。”
刚叠好碗盘的白草吓一跳,立马端着木头盘子站起身,不太好意思地解释。
“俺……俺就是想借个光,现在就走。”
“站住。”
白草紧张起来,抓着木头盘子的手都紧了紧,“有……有啥事?”
别是跟她要电费!
他们村见过大世面的就只有生产队长,去公社开过会,回来时跟他们说,城里人都可抠门了,一点电一滴水都要收钱。
秦晏盯着瑟缩的她不太习惯。
秦白两家是商业联姻,打的主意自然是强强联合,如果母亲知道她费劲心力从二叔家抢来的名媛变成这样,会不会气昏过去。
他恶趣味地想着,再看眼前人多了几分包容。
“距离饭点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他自从车祸出事后,日常三餐就极为规律。
“先吃饭。”
白草倒退两步,瞪大眼睛看着窗内的人。
咋城里人都喜欢请吃饭。
白草心里可有数,她跟好大姐那是有过命交情,又专门领她打水的深厚友谊,再说了,好大姐是女的。
男的就不行,被她老对象抓到,指不定直接叫来红小.兵把她给带走改造。
“你怎么在这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