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穿越时空的思念(2 / 2)

和M.O.Queen音乐厅一样,这件婚纱,也是那样的精致奢华,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初末根本不知道原来墨忘在她背后为她悄悄地做了这么多。

洁白的婚纱安安静静的躺在巨大的礼盒当中,没有过多的点缀,却恰到好处的让整个婚纱在白色中透露着高贵优雅,纯美的让人不敢触碰,就像她曾经对他说起:“我以后的婚纱一定要是白色的,香槟色、大红色,粉色,其他颜色都不行,我要穿着白色的婚纱嫁给我从小就喜欢的那个一尘不染的男人。”

她不过随口说过的话,却没想到墨忘记得那么清楚。

初末的心不可抑制的疼痛了起来,她蹲下身,将手捂在心脏处好一会儿,那样的疼痛才慢慢缓解了下来。

不止,还不止这些……

还有很多很多,每次他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帮助她。他总是笑着告诉她,他是她的超人MAX。可她呢?从来都没将他的话当真,总是把他当成小孩子,还总在他帮了她之后,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就不辞而别。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介意,一次又一次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初末抚摸着那件纯白的婚纱,仿佛看见墨忘双手捧着婚纱递给她的样子,他一定会笑嘻嘻地说:“初末,我帮你设计的这件婚纱漂亮吧?你可一定要去流年公司对面买十箱苹果来感谢我!”

“墨忘……”初末忍不住哭出声,“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好……求求你,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醒过来好不好?”

一双温暖的手将她轻轻地拥进怀里,初末再也受不了,在流年的怀里崩溃的大声哭泣。

每个人的生命中,总有那样的人,他不会说许多你爱听的话,却会做许多爱你的事。

Part6

深夜的病房中,已经醒了许久的墨忘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月光。

病房的门被打开,一抹修长的身子走了进来。

他看着病床上抱膝孤独地坐在月光下的人,沉默地走过去,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袋递给他,道:“墨忘,生日快乐。”

墨忘拆开,里面是两个精致的天然水晶,苹果形状的,他兴奋地握着,囔囔:“这是7号和8号。”

对于流年的礼物,墨忘一直都很喜欢,每年他生日,流年都会送给他天然水晶苹果,加上这两个,他已经有八个了,每一个他都用从1到8的数字符号排列好。

“流年,谢谢,我很喜欢。”他握着水晶爱不释手,他的追求并不多,有时候甚至一个小小的苹果就能满足他。

“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收到第九个……”墨忘握着在月光的照射下晶亮的苹果,问,“初末……是不是很难过?那天我听见她哭了……我拼命挣扎,想醒来,想要让她别哭,你知道,我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她在哭。”

“流年,如果我真的挺不过这一关,就算我死了,你也别告诉初末。就说我去美国接受治疗了……”墨忘说,“我给初末写了好多好多信,足够这辈子寄给她了……”

“流年,你们一定要幸福的在一起!”

当初末第二天在楼下看见墨忘的时候,他穿着漂亮的西装倚靠在一辆崭新的红色法拉利边,法拉利两边的耳朵上挂着两个红色的气球,见她走了过来,他将手上的早餐递给她,笑得一脸灿烂:“流年怕你早饭不吃饿着,让我给你带的!”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一年前。

那时候也是在他生日的那天,他开着法拉利在楼下等她,邀她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当时她还好奇问他:“你穿的这么正式,又在车上挂了两红气球,是准备去结婚么?”

他说:“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今天我生日你都不知道!”

初末接过早餐,抱歉道:“墨忘,对不起,我忘记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这几天因为担心墨忘的病情,初末心情十分烦躁,根本无暇估计其他的事,就连后天的婚礼都是流年全部在负责操作。

她看着面前除了消瘦了许多却仿佛一点事都没有的墨忘,忍不住问:“墨忘,你出院经过医生的允许吗?你的身体……没事了吗?”

“没事啊!”墨忘说,“你不是想给我生日礼物吗?那么我们快走吧!”

说完,他拉着初末来到副驾驶座位,替她将门打开。

初末疑惑:“我们去哪里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将她塞进车内后,他走到驾驶座位发动车,离开。

墨忘带着初末来的地方是M.O.Queen音乐厅。

当初末走到演出台上,看着上面准备的一家白色钢琴,和空旷的观众席上,只有墨忘一个孤独的身影时,心在那一刻,无与伦比的痛了起来。

但她坚强地忍住,她走到钢琴边坐下,在台下,墨忘孤独的掌声中,弹奏了那天演奏会时,未完成的钢琴曲。

在来的路上,墨忘告诉她,他想要的唯一的生日礼物就是让初末在M.O.Queen音乐厅完成那天未完成的演奏会。

他在车上兴奋地告诉她:“当在建造M.O.Queen的时候,就想着有一天,你的第一场演奏会一定要在这里举行,所以当我在美国听说你要举行演奏会的时候就立刻赶了回来。那时候CM已经帮你预定好场地了,我还怕自己赶不上呢!幸好当时的场地都出了问题。”

“因为想要你第一次的演奏会完美,我找了全世界最有名的建筑设计师们打造这座M.O.Queen音乐厅!”说到这里,墨忘撇了撇嘴,“因为这事,我还跟墨老爷子说了很多次,我让他一定要好好经营IMB,千万不能破产,只有IMB有钱,我才能为初末做很多很多事……还有外面的女神雕像你看到了吗?那个也是你噢!所以初末,你要加油,努力成为M.O.Queen真正的女王!”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那么轻松,仿佛建立一座M.O.Queen音乐厅跟堆积木那般简单。

可背后他付出了多少,谁能知道?

他对她的期待那么高,她又怎么能让他失望?

初末看着眼前的黑白琴键,她拼命想将曲子弹好,可偏偏在这样的时候,她弹琴时的手就抖的厉害,音调也开始磕磕绊绊,有个地方还弹走音了,完全不成曲。

初末努力控制在黑白琴键上抖动的手,可是完全不管用,就像她的眼睛,总是时不时的瞟向观众台,那边好黑啊……墨忘一个人坐在那里,那么那么安静,他真的在听她弹琴吗?可是……为什么会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突然害怕了起来,她开始在胡思乱想,脑海里闪过很多很多不好的事。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停下了手上的黑白键。

整个音乐厅忽然安静了下来,那么空旷,那么令人心怵。

她看着远处墨忘的身影,那么小,那么孤独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脑海里划过各种不好的预感,导致她起身的时候,双手双脚都是颤抖的。

明明只有百米的距离,却像隔着千山万水,举步艰难。

她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他跟前,看着他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他的面容那么苍白,嘴唇毫无血丝,他一直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微微垂下,五指自然散开。

之前因为他一直穿着长袖,让人没有注意到,此刻看去,他的手腕几乎没有肉,清晰的可以看见手背上的血管,不过几天不见,他就瘦成了这样。

他安静的靠在那儿,不动半分,整个人仿佛随手都会被黑暗吞噬。

初末颤抖地伸手,想要触摸他的鼻息……

这时,墨忘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看向面色比他还难看的初末,笑得很轻很轻,他说:“初末,别担心啊……我没事。”

他说:“你忘记了,我还要参加你的婚礼呢!你和流年是我最喜欢的两个人,我说过我要亲眼看着你们结婚的嘛!”

初末收回手,抑制住心里悲伤的情绪,她问:“墨忘,你真的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嗯,一定会。”

那天,最后,墨忘问:“初末,我能点歌吗?”

“能,你想听什么?”

“想听《流年》。”

“好。”

当初末在钢琴边弹奏这首歌的时候,墨忘安静地看着。

好像又回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他偷偷溜进她家里,正要爬进琴房时,就在窗外听见了她弹这首曲子。

那个时候的她每天都生活得不开心,因为跟她最爱的人分开了,她每天都很思念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要讨她开心,每天陪在她身上用各种方法转移她思念的注意力,逗她开心。

直到有一天,她对他说:“我要离开了。”

他以为她只是去一趟超市那么简单,便头也不抬地说:“好呀,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她却摇摇头:“我是说,我要回国了。”

她说:“我要去找我喜欢的他了。”

分开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没见面,长到,她已经将他忘记了。

但是他还记得她啊,他记得她笑的很温暖的样子,也记得她想念流年时伤心的模样。

那时候他太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知道每天用苹果来讨好她,因为他记得他第一次跟人打架,被她救了之后,醒过来就看见她细心地削了一个苹果递给他,所以他觉得她一定也喜欢吃吧……那个苹果真的很甜……

后来,再次相遇,他每天都穿的那么花枝招展,他希望她能记住他的模样,在他离开之后,她也不会忘记墨忘曾经是什么样子的……

初末,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反正我也活不了太久,当然每天都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这样你们才能记得我。

因为我觉得,只要能被你记住,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Part7

墨忘最后还是没有坚持住,在音乐厅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初末赶到他身边的时候,就看见他嘴角的血渍,她吓坏了。

尽管墨忘一直安慰她说自己没事,但初末怎么会相信?她立刻打电话给流年,好像总是在惊慌失措的时候,只要流年能在身边就会没事。

流年是带着一大堆医务人员赶来的,当时的墨忘已经昏迷了过去,

坐在去医院的车上,初末垂着头,手脚冰凉。

流年将她揽进怀里,握住她冰冷的双手。

“流年,墨忘会没事的,对吗?”

她用很小很小的声音问他。

流年没有回答。

他很少安慰人,更不会用一件没把握的事安慰人。

所以,初末知道,墨忘的病情真的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墨忘做手术的过程中,流年和初末一直在手术外等着。

初末看见流年的手机一直不停闪烁着,提示有电话进来,可流年却始终不闻不问,似乎对那个电话并不关心。

直到有人踩着高跟鞋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她立在流年面前,语气里有责备:“流年,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初末才知道那个不停闪烁的电话是魏简爱打过来的。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流年这个强势的母亲,她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有些事,我想林凡已经跟您交待清楚了。”流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流年,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对我说,一定要让林凡转告吗?”

“有话要说的一直是您,不是我。”流年淡漠的反驳。

“对……是我有话要跟你说,优优那么年轻的女孩子,现在正面临牢狱之灾,你就真的忍心?”

流年嘴角冷冷地勾起:“我为什么不忍心?”

“对啊……”魏简爱忽然就呵呵笑了,“就连CM的那个摄像头都是你装的,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只要有关初末,就算今天犯错的是你母亲,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把我送进监狱吧?”

流年没说话。

魏简爱看着他,眼神里透露着强烈的失望,她说:“流年,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你怎么一点都不能理解妈妈?当年你父亲离世了之后,慕家多少人虎视眈眈,窥欲你父亲的位置,当时我一介女流之辈,如果不是优优的舅舅在背后帮助我,我怎么可能能在你父亲离世之后还稳稳的掌握整个慕氏……而我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

“因为我?难道不是因为你自身的虚荣心和不想父亲离世后,影响你在慕家的地位?”

流年一语道破魏简爱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借口。

当年慕父继承慕氏之后,魏简爱以长媳的身份一度被慕家的人供着,巴结着。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因为慕父接手整个慕氏集团的关系。慕父离世之后,一直在身后忍受了这么多年的人,再也不像之前对魏简爱那么好,把她当神一样供着,魏简爱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所以拼尽权利想要得到慕氏。

魏简爱虽然已经过了四十,但在这个年龄层次上,她算是顶级美女,她曾跟陆国栋在年少时有过一段暧昧,陆国栋非常喜欢她,一直追着她,从未放弃,但最后魏简爱还是嫁给了慕父。

陆国栋在遗憾之余将心思全部放在工作当中,情场失意商场得意,陆氏集团在陆国栋的运行下,发展越来越好,可在爱情里,他却从未有想娶别的女人,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都在等魏简爱。

在得知魏简爱的丈夫离世了之后被慕家人排挤,陆国栋主动约魏简爱见面,并且提出自己可以帮助她夺回慕氏。

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必要付出向相应的代价,魏简爱想要得到慕氏,就要当陆国栋的女人,并且让她优秀的儿子娶陆国栋唯一喜欢的外孙女陆优静,这是他们当初谈好的合约。

所以当陆优静做错事,即将受到法律的惩罚时,魏简爱才会来向流年求情。

虽然魏简爱口口声声说,她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将更大的商业帝国交到流年的手上,但那不过是她想要维持自己“长媳”身份的借口。

能说在魏简爱对流年失望的同时,流年对她没有过同样的感受吗?

不能。

“流年。”被揭穿的魏简爱气极了,她质问他,“这是你应该跟妈妈说的话吗?”

流年沉默。

魏简爱在他的沉默中,又羞又恼,她再也待不下去,然后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手掌无意识地拽紧,流年望着魏简爱离开的方向,眼底有片刻不舍,就像每次她从美国回来看他,都待不了多久,即使为他做了一顿饭菜,也是留他一人在客厅里,匆匆离开。

有多久,她没有像小时候那样陪他吃饭,一家人温馨的在一起,父亲离世了之后,仿佛一瞬间就剩下了他一人,有时候,他不是不会觉得孤单和失落。

流年眼中流露出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仿佛他早就习惯,过了片刻,他的眼神恢复了平静,他看向身边望着自己,露出担忧眼神的初末说:“末宝,我没事。”

Part8

陆优静开庭的前一天,余生去看她。

从未经历过波折的陆大小姐憔悴了许多,几天的关押就磨灭了她身上的锐气和不可一世,现在的她看起来虽然不比平常光鲜亮丽,却是最真实的姑娘。

“你……还好吧?”余生问。

陆优静没有即可回答,余生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许久,陆优静才道:“你说难道我真的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吗?为什么流年要这么狠心对我?”

余生说:“因为你碰了初末。”

“可是她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余生摇摇头:“不是什么人都要等到事情发生了之后,才开始阻止的,尤其是像流年,以前你呆在她身边,最多就是小吵小闹,没涉及到初末的安危,但这次你做的太过了一些……说的好听一点初末没事,如果初末有事呢?你负责得起吗?流年更不可能用初末去赌这样的危险。只能说你算幸运的,以往没有哪个女人像你之前那样,明目张胆的在初末面前挑衅,流年能让她们在他们的生活中存在这么久的,这都是因为魏阿姨的关系。”

“难道这么长的时间,他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没有。一切都是因为他跟魏阿姨之间的赌约,还有……作为一个孩子而言,希望自己母亲能开心。流年一直以为只要对你冷淡一点,你就会死心,主动离开她。这样的话,魏阿姨也不至于因为流年的抗拒而难过,你也不会得到太大的伤害,但最后是你做的太过了。”

“是啊……”陆优静听到这里,更难过了:“我一直觉得世界上没有我得不到的男人,尤其是流年,我对他那么好,我那么喜欢他,可是他眼底只有杨初末。他甚至为了初末与陆氏为敌,我越想越生气,我就想如果世界上没有杨初末这个人,流年是不是会爱我一点?”

“不会。”余生肯定的回答。

陆优静笑了,“我也觉得不会,他那么爱她,如果杨初末不在了,他肯定也不会独活吧?你说,杨初末究竟有什么,值得流年对他这么好?”

“这个问题无数个女人问过了,我记得流年就只回答过一次,他说,‘她纵然有千般不好,也是任何人比不了的,所以,不要碰她。’这是一句警告,碰她,是他流年最后的底线。”

其实哪里有那么多原因,大概就是一句“既已执手,此生不负”的情深罢了。

看着陆优静泫然欲泣的模样,余生感叹了一句:“像流年这样的男人的确让很多女人动心,但不是自己的永远都不是,你何必要强求一个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人?”

余生的话让陆优静很难过却并无道理,流年从来不向人掩饰他喜欢杨初末,只喜欢杨初末,其他人又何必再拼命地往前面凑,挤得头破血流,让自己遍体鳞伤?

余生离开的时候,陆优静叫住了他:“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说。”

“你能不能跟流年求求情?”她的眼神里露出了期待的神情,“你去求求他,让他放过我好不好?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坐牢。我知道,一切都是流年在惩罚我,我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你告诉他,只要他放过我,我再也不会干涉他与初末了,我甚至可以离开中国,再也不出现在他们面前……余生,你帮帮我好吗?你……以前不是喜欢我的吗?”

余生一怔,似乎没有想到陆优静会提到这个。

他看着她,突然就笑了:“你以前从来都是装作不知道的,怎么现在为了让我跟流年求情,这种事情都主动说出口了?不过……我的确喜欢过你,但那是在你还没回国前,单纯自立的你,而不是现在的你。”

在陆优静的无言中,余生再也不留恋,开门离开。

听说一直单身的人,大多心里藏着一个人,不会轻易去提及、去想起,也从未想过要得到,只是在老了的时候回忆起来,会感叹一句:“噢,原来在我的年少时光中,还爱过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