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太霸气!太爷们了!
他们钦佩不已,更对晓公子失去武功而感到深深地惋惜,此刻见他出门,便都忍不住尊敬地打了一声招呼。
叶右笑道:“我这是名扬江湖了?”
闻人恒看他一眼:“很高兴?”
叶右立刻识时务地把那点愉悦的心思收起来,说道:“没有,只是感慨一下。”
二人很快进了书房,魏庄主和魏江越见到来的是他,首先站起了身。魏庄主更是一个疾步过来,关心问:“阿晓,身子怎么样了?唉,都是我教导无方啊,等这事查完我一定给你一个说法。”
叶右道:“小柔妹妹还小,有些任性在所难免,以后多管管便是了。”
魏庄主一怔,愣是没从他这话里听出丝毫的忍辱负重和火气,他细看一眼,没办法从他这缠满布条的脸上看出什么,只能道:“不行,这事一定得给个说法,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休息几日就行,”叶右说着看向其他几位前辈,客套地问声好,最后将目光落在好说话的葛帮主身上,“事情如何了?”
葛帮主道:“都在等方小神医的结论。”
叶右问:“吸血老鬼的事呢?没查查他为何还活着?”
葛帮主道:“也在查。”
叶右扫见书房放着一张棋盘,走过去坐下,随意捻起一颗棋子,说道:“七年前,魏庄主带着一批高手将吸血老鬼堵在了断崖上,把他打下去后,谁搜的尸体?”
丁阁主道:“是我。”
他并没因这年轻人问得直白而觉得被冒犯,声音依然是那般冷冷淡淡的,严肃道:“当时我和盟主带着人赶去和那胖子会合,走到半路就看见他被人抬了下来,听说老鬼跌下断崖,立刻就去搜了。”
盟主应声:“我们到的时候,老鬼已经摔成一堆烂肉,身上穿的就是那天的衣服,所以我们才以为他死了,若非这次遇见,我们都不知他是被人救走了。”
“嗯,两种可能,第一是救走他的人恰好路过,手边也恰好有具能用的尸体,还和吸血老鬼的身材差不多,第二便是他知道吸血老鬼会从那里跌下来,提前都备好了,”叶右环视一周,“诸位觉得哪种可能大?”
几人微微抽了一小口气,没有回答。丁阁主则冷淡地扫向了魏庄主。
魏庄主不想听他噎自己,主动开口:“那我的嫌疑最大,我有可能是故意把老鬼逼到那处断崖,并在下面派人等着他。”
盟主皱眉:“不可能是你,且不说你当初差点废了一条胳膊,光是你那小儿子就是被老鬼……”
魏庄主急忙想拦住,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魏江越顿时震惊地看向魏庄主,说道:“父亲?”
其他人也都齐刷刷看了过去。
魏庄主僵了一瞬,绷直的后背一塌,上面的肉像是要把他压垮了似的。
他缓缓道:“当初我接管这事派人到处抓老鬼时,老鬼可能是为了报复我,趁着我四岁的儿子在花园玩的空当掳走他,”他停顿一下,艰难道,“然后把他的血吸干后……扔在了我家的池塘里。”
几人纷纷变色。
魏江越道:“六弟不是溺水?”
“不是,”魏庄主缓了缓悲痛的情绪,说道,“不知你还记不记得,那时你七弟刚刚受过惊吓,连续发了几天高烧,我便没敢说,怕把家里闹得人心惶惶,只是暗地里加派了人手,这事只有盟主知道。”
魏江越握紧了拳,对吸血老鬼的恨意更上一层楼,而老鬼已死,所以他便将弟弟和晓公子的仇全算在了那罪魁祸首身上。
其余几人唏嘘不已,竟不知还有这事。
叶右没跟着一起唏嘘,不紧不慢道:“若魏庄主也不是,那咱们便能明白一件事了。”
几人不由得问:“什么?”
叶右道:“无论是谁救的人、当时又在不在场,至少吸血老鬼是有意引魏庄主他们去的断崖,再装作不敌摔下去的,因为他知道下面有人准备了尸体顶替他。”
几人先是点头赞同他的话,随即皱起眉,暗忖这样一来便是谁都有可能了。
叶右和气道:“在座的都是长辈,本轮不上我说话,但我既然被这事卷进来了,有些话便不能不说,咱们先把吸血老鬼的事放一边,我说点你们当中兴许有人已经猜到,但却一直没往外说的东西。”
几人全都看向他,闻人恒也望着师弟,微眯起眼,特别喜欢他这种掌控局面的样子。
叶右若有所觉,看了一眼师兄。
闻人恒及时收起有些侵略的目光,端着“好师兄”的架子,温柔而鼓励地看着他。
叶右没空疑心他,转回视线道:“这事最开始看,是一个老者参悟不透秘籍,要拱手让人,结果事到临头出了岔子,他想在这里等着咱们,却不料地方被鸠占鹊巢,如今生死不明。然而等咱们翻过一遍宅子,明显能发现事情不简单,尤其这地方太隐蔽,老头送本秘籍,没必要连自己的宅子也一起暴露,所以我怀疑根本就没有秘籍。”
他拿了几颗棋子,走到主座旁的那张桌子前放下一颗黑子,“笃”的一声轻响,道:“首先,有个人设下一个局,忍了将近十年才动手,这便有了秘籍一说。”
葛帮主忍不住道:“犬子是误打误撞才去的崖底。”
叶右问:“若少帮主以为的‘误打误撞’是有人设计了一系列的巧合让他这样想的呢?”
“这……”葛帮主迟疑了。
魏江越问:“那他为何要设这个局?”
“魏公子这话便问到点子上了,”叶右道,“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们不妨先想想他为何把地方弄在这里,秘籍上的字是八九年前写的,地图上的字葛帮主当时就确认过,也差不多是一个年份,无论中间出没出吸血老鬼这样的人物,起码这个地方是有的,有地方,当然也就有主人。”
魏江越道:“那他是和这里的主人有仇?”
“有可能,”叶右笑了一下,笑容很浅,在魏江越还没来得及分辨是否是对自己笑的时候,便见他慢条斯理地放下了一颗白子,道,“更可能的是,这个主人就在咱们当中,并且位高权重。”
这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尚未发表看法,只听他继续道:“位高权重到了他得忍耐十年,要把全江湖的人都叫齐才行的地步。”
葛帮主没忍住:“这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