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人一走,整个知青点就安静下来了,苏烟躺在床上,听到外面没声了才下床。

去了厨房,锅里放着一大碗米饭和菜,今天他们回家,路上还要坐车,所以早上吃的比较好,大概是准备中午不吃了。

苏烟先打了水洗漱,然后端着碗坐到灶洞前吃,洗的时候生怕将脸上的水泡洗破了,都是用手轻轻撩水沾湿脸,然后用毛巾压一压,算是擦了。

县城离这边太远了,她脚板心都是水泡,根本走不了那么多路,也不能骑车,会吹风,吹风好像对水痘不好。

苏烟吃饭的时候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动静,声音不大,也不知道楼斯白在里面干什么。

楼斯白没有回家这事,她前几天就知道了,当时她还想着,这算是给他和那个女社员创造机会了,心里还有些不得劲儿,不过也只是想想,她肯定是要回去一趟的,没想到最后自己也没走成。

苏烟低着头吃饭的时候,楼斯白端着一盆换下来的被单出来,一掀开门板,他就看到了坐在灶洞前的苏烟,手上动作一顿,见她头也不抬,只是低着头默默吃饭,抿了抿嘴。

忍不住想到之前,之前她只要看到自己都会扬起脸笑得开心,目光落在她乌黑的发顶,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他微垂下头,端着木盆从屋子里出来,径直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还是犹豫停了下来,扭过头看了眼苏烟,问了一句,“你床单要不要也洗一下?”

苏烟倒是没想到他会主动说话,愣了一下,抬头去看他,对上他清隽的面孔,顿了顿,然后疏离的摇了摇头,“不用。”

洗肯定是要洗的,但这几天她长水痘,还是等水痘好了再洗比较好,便拒绝了他。

说完也不知道要再说什么,便低下头继续吃饭,想着这几天他和那个女社员的情况,心里有些吃味,一开始的时候他对她态度可是冷的不得了,没想到换做别人追他,他倒是能跟人说不少话,也不知道聊什么,还每天都来。

如果说先前是故意跟他闹,现在是真的有点耍脾气了。

楼斯白不知道苏烟心里所想,看着她这样,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抿紧唇,转身出了门。

听到走远的脚步声,苏烟抬头看了眼他的背影,差点气笑了。

她好歹生病了,怎么连问一声都没有。

筷子在碗里戳了戳,气的都吃不下去了。

苏烟吃完饭就回了房间睡觉。

午饭是楼斯白做的,苏烟吃完饭就裹上衣服去了医疗点,上午一觉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身上又长了好几个水泡,这下真的坐不住了。

苏烟去医疗点时,医生说今天没空去县里医院拿药,上午五生产队有人生孩子,他跑去接产了,孩子还没生出来,下午还要去。

这时候乡下生产还是很危险的,没人会花钱去医院,一般都是找农村有接生经验的老婆子帮忙,这几年国家强调医疗,稍微有点良心的婆家都会将医疗点的医生找来,看到医生在,产妇心里都踏实一些。当然,也确实有用,好几次都救了产妇的命。

苏烟哪里等的了,想都不想就快步跑回知青点了,这时候也顾不上和楼斯白闹脾气,忙让他去向大队长借自行车,骑车带她去县城打针。

再不治疗,她真怕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水泡了。

原本还担心楼斯白会说什么,哪知道他一听,二话不说就放下手中的书出门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冷静道:“你去村子口等我。”

苏烟忙点头,想了想,转身回房间拿钱,又给自己找了件宽大的外套,将整个人从头包到尾。

最后将知青点的门锁好,去村子口等楼斯白。

楼斯白很快就来了,骑车停在苏烟面前,苏烟动作笨拙的爬上后座,坐上去后,拍了拍他后背,“我好了,可以走了。”

身前的楼斯白嗯了一声,“坐稳了。”

踩上脚踏板,车子往前冲去。

他骑的有点快,苏烟赶紧拢着衣服将脸包裹住,双手也藏在衣服里,头垂得低低的。

一点风也不吹。

两人一时间谁都没说话,苏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其实有些心虚,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有点作,人还没追到手呢,就开始折腾人了,楼斯白不喜欢她没有错,他可能只是把她当成普通朋友了,反倒是她自己想要太多。

明明是她不搭理人的,这会儿又因为水痘将人使得团团转。

想到这里,脸上有些烧的慌,不过她有时候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咬了咬唇,十分绿茶的倒打一耙道:“我听说你跟那个女社员好上了,你现在骑车带我她会不会误会啊?你放心,等回来我会帮你跟她解释的,我也是实在找不到人了。”

第三十八章

……

这话说的很是不要脸,既把最近不搭理人的责任扔在了楼斯白头上,告诉他自己是因为听到他和女社员好上了才故意避嫌,又装模作样的委屈一番,她明明那么喜欢他,现在愿意为了帮他和女社员消解误会,可以站出来解释,如果不是找不到人,她也不会选择麻烦她。

好一个懂事乖巧的女同志形象。

苏烟一点没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什么不对,这话她还有试探的意思,想听他怎么说,到底和那个女社员是什么关系。

在前面骑车的楼斯白听了这话,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还隐隐有些恼恨,他的情绪向来稳定,恼恨一个人的次数很少,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但这次他确实不高兴了。

不知道是谁在苏烟面前编排他和那个刘姓的女社员谈对象,他第一反应是王红斌,王红斌素来看不惯他,他知道这事,这也是横亘在他和苏烟之间的一根刺,他不敢接受苏烟,是知道自己和苏烟之间有太多的不合适,家庭背景的不合适,性格的不合适,两人对待感情的态度不合适……

他考虑的东西太多了,做不到像苏烟那样洒脱。

但并不代表就有人可以在苏烟面前这样说他。

不过,听了这话,他心里更多的是松了口气,想都不想就解释道:“没有的事,就是上工的时候那个女社员被人纠缠,我帮忙阻拦了一下。”

怕她误会,多说了一点,“那女社员家里人要将她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无赖,她不同意,那无赖找了过来,拉拉扯扯的,我当时挑担子经过看到了,便上前帮了下忙,换做谁,我都会那样做的。”

至于这几天被那个女社员找上门道谢的事,其实他心里有数,都是之前苏烟用过的法子,但不知道为什么,苏烟每次拐弯抹角的找他,他不仅不反感,甚至还有种隐秘的欢喜,但换做别人,却只剩下厌烦。

苏烟听了这话,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就他帮忙了吗?

怎么只感谢楼斯白不感谢别人?还天天上门,心里什么打算谁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