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直接接过苏烟手中的东西。
苏烟也不跟他客气,东西交给楼斯白后,还将手揣进他棉袄口袋里,他衣服口袋很大,比揣在自己衣兜里舒服。
楼斯白见状,低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将自己的手也伸进去,包裹住她的。
身体还往苏烟那边靠了靠,尽量将她的胳膊遮住,似乎担心被别人看见。
好在外面路上没什么人,不会有人特意注意到他们两个。
口袋中,苏烟的手被他握着,不安分的挠了挠,最后感觉好像挠到了什么,细细长长的,像是绳子,心里奇怪楼斯白在身上揣着绳子干嘛,她手上戴着手套,也摸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干脆直接将拿出来看。
她低头看向手掌,发现是两根黑色和蓝色的头绳,头绳是那种很老的款式,有点像小时候外婆带她去镇子上的菜市场门口摊位上卖的那种便宜发绳,长长的皮筋,外面用丝线缠着,两端上各坠着一颗小珠子。
扎法也简单,直接将头发梳起来,然后一端放在手中固定,一端将头发绕圈绑住,最后打个结就好了,扎着很紧,比一般的毛线绳子要用,所以价格不便宜,一根要好几毛钱。
苏烟扭过头看他,楼斯白也垂眸看着她,然后重新将她的手包裹住放进口袋里捂着,“我也不知道你缺什么,觉得这个怪好看的,所以就买了,你用用看,如果好用下次我再给你买。”
苏烟眨了眨眼,本来想说不用的,这个东西又贵又不好看,他平时那么节俭,给她买这些就是浪费。但一想,这是楼斯白对她的心意,干嘛拒绝?
便抿唇一笑,“我很喜欢,回去就扎给你看。”
说完还撒娇似的将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楼斯白笑了,看着她,眼里的温柔几乎溢出来,但却不想让苏烟发现,还故意逗她似的将身子往旁边歪了歪,清了两声嗓子一本正经道:“我是不是长高了?”
什么意思?
苏烟扭过头去看他,还特意踮起脚尖比了比,发现自己好像才到他肩膀,不高兴的撅嘴,等对上他含笑的眼睛,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被嘲笑了。
“……”
这坏蛋,他故意的!
苏烟没好气踩他的脚,觉得他这样有些可恶,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气人的一面?
苏烟和楼斯白到达国营饭店,楼斯白让她找个位子坐着,他去前面买,买了四个肉包子两个馒头,还买了一碗蔬菜豆腐汤。
这个不需要排什么队,很快就拿着东西回来了,楼斯白付的钱。
楼斯白让她先把汤喝了,一大碗蔬菜豆腐汤热腾腾的,里面放着小半碗的青菜和豆腐,味道咸咸的,喝了一口直接暖到胃里去。
苏烟拿着勺子要喂楼斯白,楼斯白坐在对面看她,笑着摇头,“你喝,我不渴。”
怎么劝都不喝,苏烟只好自己喝了,最后怕耽误时间,干脆端起碗,但没有喝光,只喝了半碗,想要留着给楼斯白尝尝。
放下碗的时候,苏烟发现对面的楼斯白还在看她,眼里神色温柔专注,里面仿佛藏着很多言语无法表达的东西。
苏烟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把碗往前一推,“喝不下啦。”
楼斯白这才不推拒了,但却拿起勺子先喂苏烟吃豆腐青菜,吃得差不多了,才把剩下的解决完。
一碗汤下肚,感觉胃都满了,包子馒头都吃不下了,想着好不容易来县城一趟,苏烟有点馋肉了,从家里带来的饺子和新鲜肉早就吃完了,担心放久了不好,还剩一些是苏母腌渍的咸肉,这个苏烟准备留着慢慢吃。
苏烟先拉着楼斯白去供销社,陈向东他们已经在外面了,不过还有几个人没买好,苏烟将面粉和糖交给他们,说要和楼斯白去肉联厂,约着在县城出路口见。
他们还要去邮局,苏烟和楼斯白不用去的。
走在路上,苏烟跟楼斯白认认真真道:“我们买点骨头回去,现在天气还是比较冷,喝点骨头汤补补身子,再买一只猪蹄,你明天中午早点回来,不给别人吃……”
楼斯白听着她念念叨叨,嘴角的笑容就一直没压下来过。
买完猪蹄和骨头,苏烟和楼斯白就直接回去了,到了出县城路口时,发现其他人还没来。
不过也没等多久,回去的路上苏烟直接跟楼斯白走在一起了,两人黏黏糊糊走在后面,其他人也没说什么,就是武建国和王红斌回头多看了几眼,武建国目光有些怨念,王红斌则是眼神不善。
苏烟装作没看见,楼斯白性子本来就冷淡,对外人的眼光从不放在心上。
回到知青点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随便弄了点吃的,然后大家便忙活起来了,还是人多在一起热闹,打扰屋子的,洗自己衣服的,在厨房忙活的。
苏烟去了厨房,将自己买的两根骨头剁碎一根放进罐子里熬,另一根存了起来。
周燕她们则去和面粉,调馅料。
忙完这些都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苏烟中午熬的猪骨头早就好了,香喷喷的肉味,比锅里汤圆诱、人多了。
芝麻馅料并不多,倒是面粉挺多的,苏烟原本想着的是每人吃一碗汤圆再喝一碗肉汤,汤圆毕竟是甜的,吃多了有点腻,可以中和一下。
哪知掀开盖子后发现,肉骨头炖的汤缩水了不少,最后干脆将包汤圆剩下的面粉捏成疙瘩,做了一锅疙瘩骨头汤,再放上几根青菜。
一根肉骨头切碎也就六七块,根本不够分,苏烟也没想分,有汤喝就不错了,骨头自然是她的,只够她和楼斯白吃。
大家也没意见,觉得能尝到肉滋味已经是很高兴的事,迫不及待先吃了疙瘩汤,最后再去吃汤圆。
汤圆比较大,一个有婴儿拳头大小,面粉粗糙,里面的芝麻馅又干又噎嗓子,与后世甜糯绵软的汤圆一点都不像,不过对于平常很难吃到甜味和面粉的大家来说,这已经是美味了。
苏烟虽然已经吃饱了,但还是很珍惜的将碗里的汤圆吃完。
这是她吃过味道最不好的汤圆,却也是她吃过最宝贵的汤圆。
看着大家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表情,苏烟心里也感觉暖暖的。
元宵节过后,苏烟就去上课了,过上了按部就班的生活,和去年一样。
但苏烟心里却平静不下来,总是隐隐担心楼斯白出事了,这些天她经常给楼斯白开小灶补身体,他身体看着健康得不得了,被她养的脸色红润润,气色极好,但她可是记得书中的他就是今年年初出了事,医院检查结果是家族遗传病,治不好的那种。
书中没明确写他站不起来的是哪一天,可能写了,是她不记得了,所以才挠心挠肺的焦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