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1 / 2)

方茹说到这里,脸一下子没了血色,她紧了紧拳头,“那人身上有松木的味道,我……我听到了水声,哗啦哗啦的很响,像是瀑布落下那么响……我喊叫了很久,也没有人来……”

“那人嘴里一直喃喃的唤着慧娘……我问他慧娘是谁?他便将我打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辆马车上了,那人不在了,是一个嬷嬷押着我。”

“我想要逃跑,她却同我说,若是我半道儿跑了,会叫许多人看见。人家一看我的模样,便知道我被人凌辱了,这样的话,我只有死路一条。若是乖乖听话,她会送我回家。”

“我下了马车,将黑布条取掉了,这事儿,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过去了!”

方茹说的情形,同池时猜想的几乎差不离。

那人就是吃定了这样人家的姑娘,失去了贞洁,宁愿自己赴死,也是绝对没有勇气将这种事曝光于天下的,所以他有恃无恐!

人脆弱的,如马常睿,苦主死了一干二净,家中要脸面不会再追究;人坚强的,如方茹,为了好好活下去,定是会离开这个风言风语的是非之地,将这件事当做一辈子的秘密。

不管是哪样的,他犯下的恶,就像是冬日的一场大雪,等春日到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专门挑这种门户不大脸却很大的人家!

方茹说着,嘴唇轻颤,她吸了吸鼻子,强行将眼泪给收了回去,然后站起了身,拿起了梳妆匣子,从里头掏出一个了一个铜环来。

这铜环池时同周羡再熟悉不过了,同马常睿身上找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环上挂着的,是一个二字。

“这是我换衣衫的时候发现的,那黑色的遮眼布,叫我阿娘烧掉了。这个给你们吧,希望你们能够早日抓到那个狗贼。如果可以的话……”

方茹垂下了头去,“如果可以的话……罢了……左右我已经没有娘家了。”

池时接过方茹递来的铜环,轻声道,“你且放心,便是抓到狗贼了,审案之时,也不会提到你的真名。”

方茹眼睛一亮,两行泪水流了下来,她用手使劲地摸了摸,“谢谢,我便不远送了……”

……

“走罢,咱们回去罢,看看常康同陶熏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此时说着,最后看了一眼方家的宅院,跳上了马车。

周羡扬了扬鞭子,那马儿轻快的跑了起来,比起池时驾车,周羡要稳得多,便是一盏茶水放在马车厢里,那也是半分不会洒出水来的。

见池时不言语,周羡笑了笑,将自己的扇子,插到了池时手中,“你帮我拿着,我不便驾车。这狗贼是柿子捡软的捏,若是换了一个泼皮滚刀肉一般的小娘子,跟你似的,还不一爪子掀开他的头盖骨。”

池时一听,来了精神,“一下子掀开头盖骨,那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人手又不是动物的利爪,得内功十分高深才行。说起来,我只卸过人四肢,倒是没有试过卸头……”

周羡一个激灵,感觉头皮有些发麻,他是有多嘴欠,方才提起这个话题。池时是精神抖擞了,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滚刀肉怎么了?滚刀肉就该被欺负了么?像我有何不好?我倒是希望天下所有的女子都力大无穷的,这样有人欺负她们,她们就狠狠的打回去!”

“换做是我,掀开天灵盖有什么意思?这种人渣,就应该一脚踩爆他的脏东西,叫他做了鬼,见到女鬼都要抖上三抖,下辈子投胎做猪,那也是个太监猪,方才解气。”

第一九七章谁穿女装

“阿嚏!”周羡打了个喷嚏。

今年冬天可真冷啊!上下都凉飕飕的!

“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个不觉得哪儿疼么?池九爷!”周羡说着这话的时候,莫名的有些咬牙切齿。

“哪有什么?我若是那狗贼,索性挥刀自宫,省得出去害人清白!”池时说着,扬起了下巴,挺起了胸膛。

周羡震惊的打了个喷嚏,“我当沈观澜自己给自己下毒已是天下第一非常人,没有想到你竟然更胜一筹!再抛开蠢到阎王都不愿意收的常康,整个楚王府,竟是只有我一个正常人!”

“在灵堂上笑的人,哪里正常了?”池时回道。

如今已经是中午,官道上还有京城巷子里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周羡马车跑得稳当,几乎花了之前池时一倍的时间,方才到了楚王府。

池时一下马车,便瞧见了靠着门口大柱子打盹的陶熏。

他昨夜刚刚轮值,一宿未眠,今日一大早,她又叫常康去寻他,委实是过分了些。

“陶大哥!”池时快步走了上去。

那楚王府的侍卫一瞧周羡驾着车,惊恐得有些踉跄,他们赶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来,牵马的牵马,牵驴的牵驴,扶人的扶人,好不热闹。

陶熏对着周羡行了礼,跟着他进了楚王府,一边走一边说道,“池仵作说的地方,我找到了。那家姓贺,家门前被人划了五条竖线。与那马家相隔不远,那一片我经常巡,十分的熟悉。”

“贺家的老爷子小有名气,以前曾经写过一本教女子书,乃是贺家女子家规。当然了,殿下同池仵作应该没有听过,毕竟他并非什么当世大儒。”

“不过贺家的女子因为教养好,许多男子娶妻之时,都以娶到贺家女为荣。贺家这一辈待字闺中的姑娘,只有一位名叫贺书燕的。”

“我说京城最近出现拍花子,专门拐卖小娘子。那贺姑娘便说,她最近有几次,都感觉有人盯着她。我猜想她八成就是池仵作你要找的人。”

池时同周羡对视了一眼,立马调转了头去,“多谢陶大哥!你算是救了这位贺娘子了。”

陶熏笑了笑,“赶巧了而已,常康已经知晓地方,他驾车带你们去,我便先回去了,陆锦还在家中等我过年,我若是回去得晚了,他该上陶家去闹了。还当我出了什么事。”

池时点了点头,“那你快些去!下次若是有什么事,还找你。”

陶熏的笑容大了几分,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快步出了门,翻身上马,又对池时挥了挥手,方才扬长而去。

这回有常康驾车,周羡同池时倒是不用争执,上了车去,罐罐便留在楚王府里了。

“你使唤起人来,倒是不客气。”周羡说道。

“你使唤起我来,不也不客气么?今日乃是大年初一,也没有见你这铁公鸡给我发俸禄!”

周羡痛心疾首的掏出昨夜被他捏瘪了的金花生,“你还好意思说!我给你一个大元宝,你倒是大方,给我一个空壳花生,里头连花生米都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