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彻有点不痛快,刚刚被打了脸正好没地方发泄呢,现在看到陈枫反应这么快,立马像是捉到了什么小辫子似的:“为什么我吩咐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不动弹?你一说话就跟得了圣旨一样?!”
“世子爷这是在转移话题?”
“谁说的?”沈元彻眼珠子一闪,嘴硬道,“我才没有。”
顾准轻哼一声,并不想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没多久陈枫就把人给领回来了,来人是一个佃户,进来之后也是畏畏缩缩,先问苏墨言他们是不是只要告了密就真的能拿到钱。
大概是苏墨言看着实在太温和了些,这人只信他。
苏墨言也没有让他失望,缓缓道:“只要调查之后属实,自然会给予奖励。此事官府都已经贴了告示,明明白白地写在纸上,既然官府有令,便肯定不会让你们白来一趟的。”
“那就好那就好。”告密的佃户心中大定。
他此番一路过来也是心惊胆战,既怕温家人知道是他过来告密的,也怕自己辛辛苦苦跑一趟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过来告密的都是冲着钱来的,他们一年到头忙活下来,也未必能攒下这么几百万甚至是一贯钱。为了这钱,冒一次险也是值得的。
佃户也不含糊了,直接把温家的老底都给掀了。
他们种着温家人的田,对于温家的那些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别的不说,单他们村外那将近百亩的田就都是温家的。之前县衙没有把那些田地公示出来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温家人偷偷隐瞒了那么多的田,可看了那告示之后,便都知道温家动了手段了。
那人说完之后又添了一句:“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不过听说温家人在别的地方还有地,就连在隔壁县城里头也置办了不少。几位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调查一下,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只听说好像在凤台村附近。”
说完,他还有点紧张地舔了舔快干裂的嘴唇:“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那钱……”
苏墨言安抚地笑了笑:“你先别着急,待会儿我们便让人下去查,落实情况属实的话,三日后你再来县衙,这钱一定会分文不少地送与你。”
“那你们说话算话啊。”
沈元彻觉得这人真是一点眼力都没有:“你看我们三个像是缺钱的吗?既然说了要给你就肯定会给的,啰啰嗦嗦的干什么?三日后只管过来拿钱便是,他们说不给你,我给!”
沈元彻财大气粗。
可是那佃户就喜欢他这样的,听了这话心里的石头瞬间就落下来。
系统悄悄道:“三个人里头就你看着最缺钱。”
“闭嘴。”顾准隐忍。
系统继续招惹他:“我要是你早就出去赚钱了,堂堂男子汉还要靠着一个系统养活,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可这点激将法对于顾准来说什么用处都没有,他不着急就是不着急,谁说也没用。再说赚钱这件事情也不是眼下要考虑的,如今要紧的是调查那几家隐藏的田产。顾准三人收到消息之后,就立马带着衙门的人赶去去温家了。
这回李况没有吝啬人手,顾准说要过来接人,他立马就借了。
既然有了人手,还是县衙的人,那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扯着县衙这张大旗,三个人光明正大地堵在了温家门口。等温大老爷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他们家门口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的了。不仅是官府的官差,还有好些过来看热闹的人。
温如言一眼就看到了顾准。
他之前请顾准代笔,的确卖出去了不少画,也叫自己的名声大涨了不少。只是不是自己的始终都不可能是自己的,离开了顾准,他没多久也现了原形。之后温如言也想过让顾准继续替他代笔,只可惜始终没能找上他。等后来打听清楚了,才知道对方已经搭上了李知县的这条大船。
温如言当时差点没有气得半死,只因这样下来,他就再也没办法拿捏顾准了。如今两人见面,温如言先存了十分的不喜,质问:“这不是李大人的徒弟么,怎么有空到我们温家来做客了?”
顾准可不客气,直接道:“上午有人来县衙告状,道温大老爷隐瞒田产,报给县衙的田产不实。”
底下立马响起阵阵议论声。
只因那告示上面贴的各家田变里头温家已经独占鳌头了,就这样还有不少隐瞒下来的田产,可见这温家是有多富贵。还有人心思已经活泛开了,温家都敢有这么大的胆子,那其余的张家跟宋家岂不是也一样?
温老爷见底下议论纷纷,立马板着一张脸:“是谁污告,烦请速速说来。”
“无可奉告。”顾准道。
温大老爷气笑了:“连姓甚名谁都不愿意说,可见心中有鬼这样的人说的话,如何能信?就因为他们说了一句话就得搜我温家的宅子,顾公子,你们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是心中有鬼进去一搜便知,想必你温家的田产也不会放在别处。”顾准一招手,第二次碰到抄家这种事情,他已经有些轻车熟路了,“进去搜一下书房与温大老爷内寝即可。”
“放肆!”温大老爷立马呵道,“我看谁敢?”
沈元彻一看这不长眼的竟然还敢在他面前叫板,凉凉地扯了扯嘴角:“京中有个叫温岭的五品官儿,在工部任职,想必就是你们家出的吧?”
温大老爷脸色一变。
这是这年轻人到底是谁?之前查过他们家?
“果然如此。”沈元彻这是想到那位不长眼的温岭好像也是临安府出来,所以才有这么一说,万万没想到竟真被他猜了出来,那就好办了,沈元彻不怀好意道,“温岭看了我都得礼让三分,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回头与陈枫道:“你们只管放心大胆地进去搜,谁若反抗直接逮去县衙大牢,出了事本世子担着。”
顾准挑了挑眉,惊讶地看了看沈元彻,这家伙也不是什么用处都没有么。
沈元彻这话大气。有了他的话,陈枫带过来的那些衙役瞬间精神高涨,直接提着刀冲进了府门。
几个管家小厮想要拦着已经迟了。温老爷在后头气得快要站不稳,可面对沈元彻的时候却莫名其妙地忌惮了起来。
温大老爷这些天也没有打听外面的事情,根本猜不到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尊大佛是谁。
温如言气不过,上前讽刺:“这位小公子真是好大的口气,出了事儿您担着,您是有几条命能把事情都担得起?”
“我这命只有一条,只是我若没了,你们温家上上下下都得陪葬。”沈元彻说得云淡风轻,可眼中却里是居高临下的轻慢。
这话可把温家两位老爷唬得不行,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对方的来路。
只是敢狂成这样,肯定有他的底气。拦是拦不住的,这么多官差一下子涌进来,便是有再大的宅子也不够他们折腾的。家里的地契账本全都锁在书房里头,现在过去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更不必说这里还有两个不明身份的,让温老爷也不敢轻举妄动。温大老爷赶紧给管家使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