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斯年不想让他们知道顾准平常自己下厨,担心他们看轻了顾准,所以立马道:“家里厨娘也不知在哪买的。”
“这样啊……下回您打听打听看看究竟是哪个铺子里头卖的,回头我也去买一些。”
顾准笑了笑:“再说吧。”
他见周胥还要问,又递了一块给他,彻底堵住了对方的嘴。
这酱牛肉不仅吃着香,闻着也香,尤其是他们四个人晚上并未吃什么东西,如今对着这酒跟肉难免食指大动。
顾准抬眼时,就见吴承安隐晦地看向他手上的肉,几不可察地咽了一咽口水。
顾准:呵。
他干脆果决地把剩下的酱牛肉全都包了回去了。
想吃么?做梦。
吴承安差点没被他气的半死,真是个小气鬼!
他觉得顾准实在可恶,果然二皇子说的没错,这人就是个奸人!
这一晚上别人没怎么着,唯有吴承安存了一肚子的不满。因为酱牛肉这件事情,他对顾准的成见更深了,觉得这人果然不能深交,藏了一肚子的坏心眼儿,尽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顾准从未想过跟他打交道。
接下来的几日,阿剌海公主仍时常给顾准送些东西。顾准拒绝了两次发现根本没用,那小公主知道他不接直接把东西扔下就让人跑掉了。
周胥见状,撺掇着顾准也送些回礼。
顾准自然不会听他这鬼话。
他跟这位小公主没有什么交集,倘若真的送了回礼,一来二去叫别人怎么想?顾准可不打算真做了这个驸马。
他跟男主的账还没算呢,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外族的小公主绊住步子?
阿剌海公主迟迟没有等到顾准,心里多少有点失望。
她如今只盼着赶紧到了大都,等到了自己的地盘,再叫她父罕下一道圣旨,顾大人便能彻底变成他的驸马,一辈子留在北元了。小公主想的也天真单纯,总觉得做上了自己的驸马之后顾准便能同大梁斩断一切关系。她是真的想的,等乌恩过来的时候也是这般天真烂漫地跟他说的。
乌恩默默地听完,看着小公主满眼期盼的样子,心头却尽是嘲弄之意。
只怕这回,他们的大汗会违了公主的意了。
不过叫公主盼着些也好,这样她一路都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等到了大都,那可就由不得她了。
再往北行了三日,顾准他们终于过了大梁的边境,彻底进了北元的地界了。
越往北走,两边的风土地貌也与大梁大有不同,有时候甚至可见成百上千的羊群跟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草原。鞑靼使臣对此很是骄傲,常与顾准他们炫耀他们北元的牧民有多富有,家里养着多少牛羊马匹。
顾准在看到他们的牧场之后,心里想的却是他们得用几年才能让鞑靼人彻底放弃饲养马匹,将牲畜彻底换成羊群。
估计要上几年吧……
进了北元之后,阿剌海公主便更有东道主的自觉了,但凡到了一城,便让城内设宴招待顾准,让他们好好感受感受北元人好客的热情。
顾准对此十分冷漠。
但是总有人招架不住的,譬如吴承安,初至城内,便在酒宴中被人哄着吃了一根羊尾。
当时吃着就觉得腻,等到了晚上忽然腹痛起来,拉得站不起身。
顾准听系统提醒才知道这家伙遭了罪。
他凝神,没多久就听到对面房间有气无力的呻.吟声,似乎是已经虚脱了。
顾准没理会,由着他自个儿受罪。这不听话的人,自然是要让他多痛一些才好。
几个人住的近的很,周胥也就住在吴承恩隔壁,对方闹的动静这么大,周胥如何能听不见呢?他大半夜的被闹得从床上爬了起来,敲了门正想要抱怨两句,结果进去之后就看到吴承安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旁边守着站着两个闻声赶来的士兵。
“这是怎么了,晚间还好好的?”
吴承安羞愧地将脑袋转向一边,实在是羞于启齿。
周胥赶忙吩咐:“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呢?赶紧去请大夫!”
两个小兵听完,忙不迭地出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准终于被吴承安这厮哼哼烦了,算了算时间,对方也吃了一晚上的苦,足够了。
他拎着从京城带过来的一挂药,施施然去了吴承安屋中,将药材丢在了桌上。
周胥凑过来:“这是什么?”
“止腹泻的药。”顾准道。
吴承安睁大眼睛:“你哪儿来的?”
“自然是从府里带来的。”
“带了一路?”
顾准淡然点头。
吴承安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准,他明明有药,却眼睁睁地看着他痛到现在?
这还是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