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时骂她了?你个粗人,自然不知道规矩有多重要,我教她那也是为了她好,难道我还能害了她不成?”
韩斯年被骂得一个字也不敢说。
他们俩拌嘴也是家常便饭了,基本上都是陈姑姑在骂韩将军被动接受。
顾长乐知道陈姑姑不会真的怪她,他们家拌嘴也是旁人不能掺和的,就算想掺合也插不进去,于是赶紧小声问顾准:“哥哥,师父跟师娘今儿回京了对不对?”
“你这消息倒是灵通。”
“是嫂子今儿从太医院回来的时候告诉我的。”
顾准往后看了一眼,却没看到沈令仪的人:“你嫂子呢?”
“下午回来的时候宫里又来了人,说是太后娘娘生病了,嫂子担心,便赶忙又回去了,还说今天晚上怕是回不来了,让咱们别等她。”
太后娘娘跟师父师娘比起来,那自然是后者比较重要一些,毕竟顾长乐只是跟着沈令仪见过几次太后而已,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咱们是今儿晚上去李家,还是明儿啊?”
“明日吧,明日你二哥也回来。”
顾长乐拍了拍手,越发高兴起来了。
她二哥早在之前便已经进学堂读书去了,这两年兄妹俩聚少离多,若不是学堂不招姑娘,顾长乐还真想跟着一道过去。
不过顾准也没有让她闲着,准备过些日子也给她招一个女先生,教她读书认字、吟诗作画。
这些事虽然妻子也能教,不过顾准总觉得沈令仪应该更愿意待在太医院里头,或者是待在她自己的小药房中钻研医术。教人识字读书这种事儿,还是不必叫她费心了。
顾长乐得知明日要去见师娘,兴奋得整晚都在乐呵。
第二日也终究是被她给盼来了。
兄妹三人一道来了李家。今日李家的人委实有些多了,李况久未归京,以前的亲朋好友可都专门挑着今日上门造访,亲自来看一看他。
要是徒弟没来,那李况还有这个闲工夫跟以前的老朋友叙叙旧。可徒弟一旦来了,那这些朋友们也都得靠边站了。
顾准直接被李况拉着坐到他身边。之前的太极殿还得顾忌着皇上,许多事儿都不大好问。如今是在私下,也没什么可问不可问的了,李况恨不得把这几年的事儿都给问得清清楚楚的。
不过他到底没有太过分,跟顾准说两句之后,转头又去关心儿孙两句,之后又得应付朋友两句,整个屋子里头就他最忙。
顾准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师父的脾性似乎好了不少。当然也有可能是今日来的都是些亲朋好友,并没有他讨厌的,所以才能照顾得这般周全。
顾准这儿热热闹闹的,顾长乐兄妹俩这边也终于是见见到了自己的师娘,久别重逢,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说说笑笑的,气氛竟还有些伤感,不似外头那般,竟还时不时有欢笑声传来。
才说了没多久的话,太极殿的圣旨便到了。
是赐官的圣旨。
李况当场接旨。
皇上这回也大方,直接留了一个户部左侍郎的位置给李况。
这几乎是连越好几级了,但李况原本就是因为得罪了二皇子被贬下去的。如今这官职跟他原先的比起来也没高到哪儿去,李况便将这当做是皇上的补偿了,不仅大大方方地接了圣旨,还心安理得地收下了一众的恭贺之声。
李况从未放弃自己的追求,既然决定要在变法的这条路走下去,他便不能退缩。更可况,他还有他的徒弟呢。他负责料理那些挡路的群臣,他徒弟则负责摆平皇上,如此,极好。
似乎是感应到了李况的想法,师徒二人隔空相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自李况回京之后,变法派的未来也一下子豁然开朗,像是迎来了主心骨一般。
顾准也觉得,撑了这么久,自己也终于能够松快一些了。
不想他刚生了放松的念头,回去之后便被妻子带回来的消息惊了一大跳。
“你这——”顾准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震惊不已,想要伸手抚一下,可半天也没能伸出去,“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沈令仪伸手牵过他的手,落到自己的小腹上:“昨儿服侍皇祖母的时候有些累着,太医便顺便给我把了脉,说是已经三个多月了。”
沈令仪本就是医者,若她自己把脉的话,也能看得出来,这是原先她从未往这处想。成亲这两年来,沈令仪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是她跟顾准身子都好,没怀上也只能是缘分未到。左右他们两个人也不是很着急,不曾想,突然就有了。
沈令仪倚着丈夫:“他竟然这么快就来了,真叫人没想到。再过几个月,咱们家便又要再添一个人口了,高兴么?”
顾准轻轻环住她的腰身,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系统问他:“你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顾准摩挲了两下手心,不理会系统的冷嘲热讽。
他在想,想要松快的念头估计是不能有了,孩子都快要生了,他无论如何也得挣出一副像样的家业出来吧。
那就先从封侯拜相开始吧。
顾准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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