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的花苑,
“唉,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好好的皇后之位就这么让出去了。”
裴大郎和裴二郎不敢在明面上反对父亲,只能在私下偷偷叹息一下。
不过这两人对小妹还是有几分爱护之情,还担忧她会失落伤心,安慰道,“哪怕当不成皇后,但是有父亲在,必定会为你选最优秀的青年才俊,不会比皇室差的。”
尽管畏惧裴太师,但在裴大郎和裴二郎心目中,裴太师始终是屹立不倒的巍峨高山,同样无所不能。
闻言顾然嘴角微微抽了抽,哪里能看出来她伤心不高兴了。明明她这些天吃得好睡得好,就等着自己的小金库发一笔财了。
原身作为太师之女,在家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切应有尽有,又不似两位兄长贪图玩乐,常在外面交际,所以私房相当的丰厚,光是里面的金子都足够打造几座与她同等大小的金人了。
而在京城各大赌坊中,苏玉秋的赔率居然是最高的。
简直是上天都保佑顾然在古代成为富婆。
面对两位兄长的关心,顾然也不可能反驳什么,总不能说是她说服了裴父,令他决定退出皇后之争吧,光是裴母的怒气就顶不住了,所以这个锅还是先让裴父背着吧。
这件事后最不高兴的人就是裴夫人了,一下子打破了她成为皇后之母的幻想。而且还是裴太师在朝堂上一锤定音,彻底断绝了此事的可能。
她也没心思办什么赏花宴了。
连裴太师这段时间都有意地避开夫人的怒气,住在了书房那边的院子,偶尔还同顾然道,“你母亲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位高权重如裴太师在面对妻子的霸道骄纵时,也只能拿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来宽慰自己,不与其过多计较。
………
自从那次顾然点明外戚之事对裴家是祸非福后,裴太师也注意到了小女儿所表现出的超于他人的明朗和聪慧。
顾然顺势提出想借阅裴父书房里的书籍,也得到了允许。
一国太师的书房所放置的书籍自然是囊括万千,从兵书律法到地理括志,无所不有,正好能方便顾然了解这个时代更多的信息。若有不懂的,直接向裴父求教就是了。
自己的儿女,凡是有好学上进之心的,裴太师不会不高兴,哪怕处理公务再忙碌,也肯抽出一些闲暇时间回答顾然的问题,再到后来直接亲自教导了,这下更发现小女儿常常能一点就通,还能旁征博引触类旁通。
因为久陪在裴父身边,顾然也常能接触到一些朝政公务。尽管她从不对那些奏章发表直接看法和建议,但眼光精准思路奇特,常能跳出朝局之外,偶尔说的一句话却能令裴父豁然开朗有所启发。
时日久了,裴太师也不免惋惜她是个女儿家,而非男子。
不然裴氏也能有自己的麒麟儿了。
裴太师也后悔自己勤于政事,疏于对家中儿女的关心教导,先是两个儿子不堪大用,后是小女儿养在深闺之中,聪慧却内秀,直到发生皇后之争的事,又加上现在博览群书,才一扫过往的乖巧温顺,崭露出天份中的聪颖敏锐来了,且不失胆勇,
竟敢当面问他可有进一步问鼎帝王的想法。
说实话哪怕裴太师真心忠于大周,也不会怪罪小女儿冒犯皇权。为人父者,终究盼儿女如虎狼胜过猪羊。
裴太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你拿自己的私房,在赌坊压注了?”
顾然没有丝毫惊讶,点了点头。
她本来也不觉得自己行事能瞒得过一家之主的裴父。说到底她只是养在闺中的千金小姐,没有什么真正的势力和人手,连贴身侍女云容所忠心的也更多是她为裴氏女的身份。
裴太师心里微微赞赏,决断大胆,态度从容,行事不张扬也不鬼祟。还有虽然赌金多,但是分开在几家不同赌坊压注,倒也不会引起注意,可见心思还是有几分灵巧的。
裴太师又反问道,“不过,你就那么相信苏氏会成为皇后?”
顾然当然不会说她有剧情和原主记忆背书,结合当下时局情形也能回答道,“我更相信当今的皇帝不是一个甘心做朝堂傀儡的人。”
裴太师若有所思,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沉锐利。
据传闻重华宫每天都挤满了人,为的还是入宫为妃嫔的事,苏玉秋又无法拒绝接见。
虽然皇帝早已将她当作后宫的女主人,但终究名分未落实,若是拒绝了,只怕明天骂名就要传遍宫内宫外了。
这给苏玉秋的压力更大了,她甚至觉得还不如只有那么一位裴氏女呢。
听闻裴家小娘子虚岁才十四五,尚未及笄,带给她更多是身份家世上的压力,而当下聚集在未央宫的这些贵女不但出身高贵,而且还是花容月貌各有千秋的美人,让苏玉秋忍不住生出自己的夫君会被抢走的紧张担忧。
而且不管她如何表现出原配贤良淑德,温婉宽厚的气度,仍然挡不住那些贵女还有来自勋贵列侯世家命妇夫人的轻蔑审视打量。
gu903();苏玉秋如坐针毡,心理上备受折磨,而皇帝李景翎那边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