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2)

夫人如此多娇 望烟 1897 字 2023-08-17

冯宏达一怔,手不禁攥起,再看去冯依依时眼光有了些变化。他印象中那个整日拽着他衣角的小丫头长大了,已成人妇,可他还把她当成孩子。就像昨日,她能把两只箱子给抬回来,大房那边还没有脾气。

女儿有自己的主意了。

“依依,这样好不好,”冯宏达软了口气,对着女儿根本没办法气,“年节将到,他是来咱家的第一年,理当留在冯家。至于魏州,过了年去,怎么样?等娄诏回来,我同他说。”

冯依依思忖一番,觉得有道理,何况她不舍得冯宏达独自一人过年,那是最疼爱她的父亲:“我知道了。”

冯宏达舒缓脸色,盯着碟子:“快吃,吃饱了上街才有力气。”

“分给爹一半。”冯依依把糕饼一分为二,一半送去冯宏达手里。

冯宏达无奈摇头,这女儿惯会讨他欢心:“你也不用乱跑,咱家那些铺子里的东西就不错,看好了跟掌柜提一下,到时候一并送来家中。”

僵硬气氛过去,父女俩坐着说话。冯宏达不时抬手指两下冯依依,笑着叱一声“没大没小”。

徐魁从外面进来,手里头攥着一封信:“依依也在?”

冯依依盯着那信:“徐叔,是徐珏来信了?”

徐珏是徐魁的儿子,一年前从了军,之后再没回扶安城。

“不是,”徐魁把信送到冯宏达手里,“是大哥的信,京城里来的。”

“京城?”冯宏达琢磨一声,接过信来拆开。

他在京城并无买卖,那里复杂不愿意沾染。要说来信,倒是有一个地方……

微黄的信纸上只写了短短两行字,连个落款也没有。冯宏达捏纸的手一抖,脸色瞬间变白,连着呼吸也冻住一样。

“爹,谁的信?”冯依依问。

“哦,”冯宏达回过神,将那信纸三下两下折叠起来收进袖中,“以前做过买卖的人,现在搬去京城,来信说了声。”

话说的简单,可冯依依总觉得冯宏达刚才的反应太过异常,就像是被什么吓到。

吓到?她心里笑了声,不可能,什么事能吓到自己的父亲?

“徐叔,你和爹爹聊,我去找婶婶学做点心。”冯依依起身,从衣架上取下斗篷。

徐魁也是疼爱这姑娘,道:“小丫头贪吃。”

“才没有,”冯依依走在门前回身,“我是想以后开个点心铺子。”

屋里,两个长辈闻言相视一笑,只当是姑娘家的孩子话而已,谁也没往心里去。

冯家在城中不少铺子,经营各种买卖。其实不用费什么力,各位掌柜就会把合适的东西拿出来。

没一会儿,冯依依就定下了要带去魏州的东西,吩咐伙计们送回了冯宅。

本来约好了娄诏,见着人还没来,冯依依便带着秀竹先去了全盛楼。

全盛楼是一处茶楼,修得气派,底下一层搭了台子,一个女子画着厚重的油彩,正站在上面咿咿呀呀唱着。

冯依依选了二层的包厢,走在过道上:“听说这里新出了一种茶,甜的。”

秀竹一笑,推开包厢的门:“人家来这儿是听曲儿,小姐倒是冲着甜茶来。”

冯依依也不在意,边伸手解着斗篷的系带,进到厢里的座上坐下。过了一会儿,伙计端了茶上来。

一曲唱罢,台上上了一个老生,捋着一把长胡子,一步一踢腿。

一旁座位上无声无息坐下一人,以为是娄诏来了,冯依依笑着转头:“你看那……”

脸僵了一瞬,笑容瞬间消失。

“看什么啊?”来人对着冯依依笑笑,手里折扇一下一下敲着桌边。

冯依依冷了脸色:“你来做什么?这是我包的厢。”

“说句话都不成?”孔深似笑非笑,不错的面皮上,一双眼睛带着明显的邪气,“半年前,咱俩无缘成夫妻,那作为你夫君的同窗,也可以说说他的事。”

听了这话,冯依依恨得咬牙。现在还记得孔家半是逼迫的求亲。孔深的伯父在京中为官,孔家在扶安城又有势力,也不知怎么就盯上了她。冯宏达自是不愿意,那孔家家风不正,孔深房里可是死过女子的……

也就是那时,冯宏达说冯依依同娄诏有婚约,以此推脱,更是怕出事,仓促的为两人成了亲。

“没话说。”冯依依甩了个冷脸,便不再理会。

谁知孔深脸皮厚,不客气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我也是怕你吃亏,被人骗。你就不想知道娄诏在书院的事儿?”

见冯依依不为所动,孔深啧啧两声,眉尾一挑:“全书院的人可都看到了,一个姑娘来找娄诏,千里迢迢的,带了一包衣物。为此,娄诏专门找老师请了一日的假。那姑娘看着和你岁数一般大,长得也好看,水乡的女子水一样温柔。”

冯依依握着帕子的手一紧,滑润的甜茶此刻在嘴里变得发涩。

“你不知道?”孔深玩着折扇,摇了下头,“我以为娄诏同那女子一直书信来往,会与你说的。好像叫什么,颜从梦?听名字就是一个美人,对不对?”

台上,老生亮了嗓子,精湛的唱功了得,引来看客一阵喝彩。

冯依依却听不下去,抬手拍了下桌子,转头看着孔深:“我们俩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担心下自己,靠着门路进的书院,始终不是真才实学!”

孔深玩扇子的手一顿,身子站起前倾,双手摁下桌面上,显然被冯依依的话戳到痛处。她不就是说他不如娄诏吗?

“我就看看你哪天哭!”孔深鼻子送出一声冷哼,邪气眼中滑过阴毒。随后,笑了两声出了包厢。

冯依依握上半温的茶碗,孔深的那些话到底是触动到她。半年,虽说不长,但是娄诏在书院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知道。虽然知道孔深是故意的,但是他说的未必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