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诏父母的死,冯宏达知道,他每年过去也是祭祀。那么,冯宏达和那件事有关系吗?
“依依?”娄夫人担忧看过去,就见着冯依依一脸苍白,血色已然褪尽。
冯依依吸吸鼻子,心里生出无措。冯宏达当年的错,就是牵扯私铸钱币,那么晋安候府傅家……
“你不舒服?”娄夫人走过来,握上冯依依的手,不禁一皱眉,“怎么这样凉?不该跟你说这些,吓着你。”
“不是的。”冯依依摇头,面对娄夫人的好,她心中更加愧疚。
对于娄诏,冯家到底欠了他多少?她和他,应该不会再好起来了。
娄夫人微微一叹,声音缓下来:“别多想,早些睡,明日送你会林家。”
冯依依垂下头去,低低嗯了一声,泪珠子吧嗒落下,砸去冷硬的地砖,晕开来。
。
翌日,娄家马车送冯依依回了定国公府。
乔氏早就收到消息,娄明湘会过来,故而早早安排人在大门等候,并没有因为娄家现在状况,而怠慢些许。
这事传到老太君耳中,老太君终于哼出几个字:“这还像回事儿。”
娄明湘过来,林苑很高兴,两人年纪相同,话能说到一块儿去。人刚在花厅坐了一会儿,林苑就拉着出去,说是去看绿菊。
桃桃赖在冯依依身上不舍离开,最后揪着冯依依的衣角睡着,小小一团,窝在怀中。
冯依依又爱又疼,臂弯给桃桃靠着,酸的麻木都不动一下。
小奶包乖乖的嘟着小嘴儿,一片恬静,脸儿又细又软。像是知道自己躺在最亲的人怀中,睡得那样安稳。
“让奴婢抱回去,小姐这样抱着,你累,小小姐怕也会着凉。”乳母弯下腰,轻轻抱过桃桃。
目送桃桃抱走,冯依依揉了揉肩膀。
老太君把佛珠往桌上一搁,上下打量着冯依依,身子往后一靠:“你别怪祖母多说话,有些事情你该想想。”
“知道,”冯依依应下,“方才回来,看见大夫人在前厅忙活,是家里有什么事儿?”
老太君面色一缓,看去外面:“这不要张罗世子同宋家姑娘的事,眼看着快到九月,总该准备了。”
近来事多,林昊焱定亲算家中的一件大喜事。只不过,至今所有人都不曾见过宋家姑娘。
如此,京城中传言甚嚣,说宋家姑娘貌若无盐,又说人力大无穷,提刀宰牛,比男人都壮实。
“明日要出去一趟,我堂姐病倒,去看看。”冯依依道,“还有世子定亲,我也该准备点什么。”
老太君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你就是懂事。上次你堂姐过来,礼道上是该去看看;至于世子这边,自家人,意思到了便罢,还是自己多留着点儿。”
冯依依颔首。每每,老太君总会提醒她,让她多为自己想。能看出来。老太君这一生,也就得了个光鲜的头衔而已。
晚上,娄明湘住在冯依依的院子。两人陪着桃桃玩了一会儿,就各自回房睡了。
第二日,日上三竿。
冯依依收拾好出门,后面婆子提了一包袱东西。
说到出门,老太君对冯依依相当仔细。林昊焱没有空,便让林晋跟着。
冯依依也不好辜负人一番心意,一切照办。
外面马车已经等候,林晋同车夫说了两句,回头就见着冯依依从小门走出。
秋阳灿烂,女子一身蓝衣,周身镀上一层光晕,腰身纤软,袅袅婷婷。
“表小姐。”林晋走上去,瞅到婆子手里的包袱,“我帮着拿。”
冯依依亦是回头一看,笑笑:“不用,只是些补品。”
说完,冯依依踩上马凳,婆子赶紧跟上,伸出手臂扶好,嘴里提醒一声“小心”。
冯依依进了车厢,伸手接过包袱。车帘落下前,就见林晋安静站着。
不似林昊焱张扬,这个庶子很安静,甚至可以说不起眼,让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冯依依知道林晋的母亲早逝,国公府的庶子庶女不少,别人在意不到他,也是正常。
马车前行,路上顺畅,不多久就停在一条巷外,婆子进去,在一户门前扣响门环。
没多久,冯寄翠从巷子里出来,样子憔悴。
“堂姐,身子好些了?”冯依依掀开马车竹帘。
冯寄翠理理发鬓,轻咳两声:“进屋去坐坐吧?”
“不用,堂姐上车,你提的事情我想过了,”冯依依单手搭在窗沿,“你和孔深是夫妻,去牢里探望是人之常情。我没什么能做的,就送你进去。”
“见他?”冯寄翠蹙眉,仔细看着冯依依。
随后,冯寄翠绕到车前,进了车厢。
马车缓缓启动,朝着顺天府去。一路上,林晋只是安静骑马跟随,并不掺言一句。
车厢内,冯寄翠不解,她是那日见过冯依依,但是并未提起去牢中探望孔深。
“堂姐可是疑惑为何去天牢?”冯依依问,顺手将那包袱交给冯寄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