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闻言不由眉头大皱,他实在没想到江成杰提的竟然是这样的要求。
这下可叫他为难了,如果萧公敬与自己关系好的话那还好说,把江成杰编入军队做个十将领上百来个兵也就是了。但现在萧公敬却是明显在排挤自己,这时候又怎么能硬是把江成杰往军队里插呢?就算自己硬着头皮去说了,只怕这萧公敬也会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什么不可假公济私之类的。甚至就算把江成杰安排进去了,江成杰还很有可能会因自己而受累。
“大人……”见秦风神色有异,江成杰也就知道这事悬了,但他还是不死心,继续说道:“大人现贵为枢密副使兼河西招讨使,任免一个小将不过寻常小事,望大人顾念你我同窗之情……”
秦风摇了摇头打断江成杰的话道:“子武兄,非是我秦风不帮忙,而是……”
秦风无奈的朝周围摊了摊手:“子武兄你也看到了,秦风若真是像你想的那般春风得意,还会在这仓库中与粮草为伴吗?若是你愿意做押粮官,这我倒是能办得到!”
“大人说笑了。”江成杰回道:“子武是想上阵杀敌……”
“这便是了。”秦风对江成杰拱了拱手拒绝道:“秦风爱莫能助!”
江成杰却哪里知道秦风的难处和苦心,他只道是秦风记前嫌,于是当下就愤而起身道:“罢了,我只道你秦风顾念同窗之情这才厚颜相求,不想你竟是如此惺惺作态,便当是我江成杰看走眼了!”
说着也不施礼转身便走。
“好胆,竟敢对大人如此无礼!”江成杰这番表现便是候在一旁的梁宿也看不下去了,当下就站出来手握横刀一拦,众亲卫也是一声应诺。
“随他去吧!”秦风朝梁宿挥了挥手。
“大人!”梁宿还想说什么,却见秦风根本就没有阻拦之意,于是也只得作罢。
对此梁宿也是看不懂了,以江成杰适才的表现少说也可治他个“不敬之罪”,这秦风身为枢密副使怎生就能忍得下?也不知道这是秦风懦弱还是大量。
梁宿不知道的是,秦风是个现代人,哪里会像这时代人一般想法只凭几句口角便会将人治罪甚至害人性命。
其实这也并非江成杰的原意,他只是想激上秦风一激,见梁宿等亲卫问罪这才知道自己又闯下祸事,毕竟此时的秦风已是枢密副使,又如何是自己这个书生能惹得起的?!
见秦风并无问罪之心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身匆匆行了个礼后就灰溜溜的逃也似的走了。
看着江成杰的背影秦风不由苦笑一声,原以为当上枢密副使兼招讨副使便可在战场上一番指点江山,没想到却是这般田地。
不过这样也好,该做的秦风也都做了,这上阵杀敌的事能不参与还是少参与吧,毕竟钱是国家的命是自己的。
但正所谓“人生无常,世事难料”,秦风不想多管,时事却偏偏逼得他不得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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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这日就在萧公敬与手下大将对着地图商议肃州防御时,就见一名探子急奔而至跪地喊道:“将军,甘州回鹘已有动静,数万人马直奔肃州而来,不日便至城下。同时沙州亦有峰火,料是西州回鹘也已不远。”
“来得正好!”萧公敬叫道:“众将士听令,随我登城御敌!”
“诺!”
也许是因为之前早就做好了周全的准备,又或是对“煽风点火”这计策信心满满,所以这时的萧公敬与之前在朝堂上开口闭口就是“议和”的萧公敬是判若两人。
秦风如果在场的话就不会犯这个错误,受过现代军事训练的秦风知道一点:战场是个充满了变数的地方,就算是事先有所准备也不能保证战事就会一定按照自己预想的那样发展,所以在制定计划时总要做最坏的打算,最好还要制定出另一套应急预案。而萧公敬显然没有做到这一点。
不过这似乎也不奇怪,敦煌国已“议和”了十余年,上到将军下到士卒都是十余年没打过仗,在这种情况下敦煌军有勇气去面对数倍于己的回鹘精骑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哪里还会顾得上那么许多。
“呜……”长长的号角声在城头上响起,响彻了肃州城的每一个角落。
行走在街头的百姓或许是好久也没听到这号角声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是有战事,于是街道霎时就陷入一片慌乱之中。
原本在仓库中昏昏欲睡的秦风也被惊醒,他走出门外望了望城头迎风飘扬的旌旗及一个个身着盔甲在夕阳下严阵以待的军士,意识到自己在这个时空的第一场战斗就此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