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让秦风有些费解了。

要知道这回鹘汉军都是汉人，这些人平时都被回鹘当作奴隶战时又被当作炮灰，他们之所以肯走上战场都是因为家人被回鹘控制。所以，原本秦风还以为这回鹘汉军没有多少战斗力。

但现实却摆在眼前，这些回鹘汉军完全不顾守城的是不是他们的同胞，个个都像疯了似的往城头猛攻，那样子就算用“悍不畏死”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对此感到奇怪的不仅是秦风，萧公敬也觉得颇为意外。

要知道萧公敬平时就在暗里关注回鹘军，包括这支由汉人组成的步军，所以他很清楚回鹘汉军相当一部份人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如果让他们来攻打敦煌国的话那多半都是做做样子的各种懈怠，只求能保住性命回去那便算是逃过一劫了。可现在见到的这些回鹘汉军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秦风和萧公敬不知道的是，回鹘汉军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战斗力，完全是因为统领这支军队的特健地斤临时颁布了一个命令：“若有英勇杀敌死伤者，其家人尽皆为回鹘人。攻下肃州、沙州者亦同此法。”

对此药罗葛仁美初时还颇有异议，他觉得这奴隶怎么能成为回鹘人呢？而且还一转就那么许多……在回鹘军编制下的汉人步军可有四万哪，这四万步军的家人少说也有十余万，若这十余万奴隶都成了回鹘人，那回鹘人哪里还有奴隶可用？

但特健地斤却有不同的看法。

“可汗！”特健地斤说：“我等若是不颁此法，那么汉人步军必定不肯全力攻城，如此一来，我等即便拥有敦煌国数倍之兵力，却难下肃州、沙州两城。时日一长，损失又何止十余万奴隶可比？”

药罗葛仁美一听，觉得还有点道理。

回鹘骑兵不擅攻城，于是只会是陷入旷日持久的围城战，而且谁又知道这中间会不会出什么状况，最后能不能赢都还不一定，这损失的钱粮又哪里是十余万奴隶可比的……在药罗葛仁美的思维里，奴隶是可以与物品或是钱粮划上等号的。

“更何况！”特健地斤接着说道：“我等若是利用汉人步军攻下肃州、沙州，那我等便是不费一兵一卒尽收两城之地。肃州、沙州若下……这奴隶便是百万之众矣！”

“有理！”闻言药罗葛仁美不由恍然大悟，当下就不再犹豫了：“就依你说的办！”

这命令一颁布可就乐坏了汉人步军的一干将士了……这可是从奴隶一跃而升为自由民啊，而且还不只是自己一个人，是全家跟着一起荣升，简直就是“牺牲我一个造福全家人”，于是那还用说吗？个个都像打鸡血似的奋勇杀敌。

看着这场景秦风就不由叹了一口气：自己人打自己人，而且还打得死去活来的，回鹘人却在一旁喝茶饮酒看热闹不亦乐乎。

不过好在之前还有个“煽风点火”之计，否则这个局面还会继续恶化下去。

说起来……萧公敬也该动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