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打发了两拨凑上来欲要亲近的贵女,赵敏禾真正回到存芳苑已是一刻钟之后了。
行至花厅门口,赵敏禾朝拨云使了个眼色。拨云会意,在她步入花厅后,便没跟进去,而是掩上了门后,便守在了外头。
韶亓箫摆着如花儿的笑脸看向走进来的赵敏禾时,见到的便是心上人唇角下垂,像是在自己脑门儿上大大的四个字——“我不高兴”,双眸中却像是冒着粹亮的火花,盯着他不放。
他摸了摸后脑勺,走过来道:“阿禾,你遇上不开心的事了?”
那夜她已看过他脸上的变化,如今人站在她面前了,她才发现他似乎还长高了一些。原先就比她高了大半个头呢,如今看上去她只在他肩膀这里了。
赵敏禾噘了噘嘴,跑到桌案前坐下,歪着脑袋看他道:“你怎么进来的?不是说我父亲一直盯着你么?”
韶亓箫跟着坐在她旁边,嘿嘿一笑道:“今天客人多,伯父顾不上我,我便偷偷溜了。”
见她还一直看着他,显然还在听他说。
韶亓箫摸了摸鼻子道:“我翻墙进来的。”
——自从赵毅加强了府中的守卫,晚上防卫更甚,平常他是占不到便宜了。但今日人龙混杂,又是白日,他便有空子可钻了。
赵敏禾嘴角一挂,道:“你可知,上回你翻墙之后我被母亲罚抄经,每日不得少于两个时辰,抄了一个月手上茧子都厚了。”
韶亓箫连忙拉过她的手,心疼地左摸摸右摸摸。
赵敏禾轻轻哼了一声,抽出柔荑道:“别动手动脚的。”
韶亓箫立刻苦下了脸,道:“阿禾,都一年多了,我就才碰到你这么一回呢。”
见他眼里满是“你真小气”的神色,赵敏禾怪异地瞟了他一眼,试探道:“你回京那晚,你还记得自己来了我房里么?”
韶亓箫点点头,歉疚道:“是我的不是。我没想到自己竟在那时候病倒了,不但没有与你叙旧,还害你被伯母罚了。”
赵敏禾原本要生气摆谱的表情彻底裂了……
“没有与你叙旧”?
他都差点儿将她扒光了!难道这不是叙旧?!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韶亓箫疑惑问道:“怎么了?”
赵敏禾恨不得给他淋一盆冷水洗洗脑袋!“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何时晕的?”
“我在你床边坐了一会儿,确定你还在并没……”韶亓箫顿了顿,赶紧改口,“还没醒,本想看完你就走的。可后面头越来越重,我支撑不住便昏了过去。”
说到这里,韶亓箫也意识到她的反应有些不大对,他想到了什么,小心试探道:“可是我说了什么梦话?”他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昏过去以后无意识透露了前世之事。
赵敏禾咬了咬牙,半响压抑了火气道:“不,你没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