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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仙踪/原着
“住手!都给我在路边站了!谁也不准手!”中气十足的暴喝声使陆执刚抬起手的一顿。他眼眸往声音来源处斜了下,而后缓缓地站了起来,没再进行下一步。
经常在校口抓学生不穿校服的教导任带着几个老师着急忙慌地往这里赶,离一群人还有几米远他就开始喊:“池矜献同学呢?池矜献在哪里?”
一个在路边角落只有身没有脑袋的人声说:“任,我在这儿。”
说着他还举起了手,自己的脑袋都举起来了!
天快黑了,教导任眯着眼看这一幕时直接吓得半死,倒抽一口凉气,眼睛从眯着瞬间变成瞪得极圆。
待哆嗦着踉跄走近,教导任才发现池矜献脑袋上盖着一件校服!他胸口提着的一口气这才猛然放下,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任和老师都来了,校服什么的也以拿下来了吧。思及此,池矜献将校服轻轻地从脑袋上拽下来,弄『乱』了头发,他也无暇顾及,只在看眼的景象时忘记了眨眼睛,还下意识抱紧了陆执的衣服。
那些被任毅然带来的人无一例外都脸朝下地趴在地上,脸『色』发白,如果不是他们嘴里还有痛呼声发来,那他们就跟死了差不多。
而任毅然倒是一些,没有直接趴下,但此时也浑身哆嗦,额头冒冷汗地蜷缩成一团,捂着自己的手臂。
教导任说了让人都站,此时除了陆执与池矜献以站着,其他人一个都起不来。
“这……这底是他们一起围堵池矜献,还是陆执你打他们啊?”任瞪着眼睛看陆执,声音都颤了。
“是他们要截我!”池矜献将视线从地上的人身上收回来,似乎被微微地吓了,告状的事情绝不拖延,“任,放学了我要回家的,他们专在这条路上等着我,而且他们的本意不是为了和我打架。”
“他们要强迫我。”说着这个,池矜献也没什么不意思,就是音『色』平缓地低下来,觉得又恶心又不适,道,“如果这条路上我哥……陆执来不了,我就以原地没了。”
他并不是威胁人,也从来不是威胁人的『性』格。他一生干净阳光,如果猛然真的遭受这么令人感肮脏的事情,他概率是承受不住的。
他那么喜欢陆执,怎么允许别人碰他。
方才池矜献认真地想了想,他万事都想得开的心境在这里根本就不适用。这一关过不了,他也想不开。
如果陆执没有恰让方叔叔调头过来看看,池矜献也百分之八十能跑掉——他刚刚确实已经快要跑拐角口了。
但那百分之二十的能『性』依然存在,一旦发生就无法逆转。
池矜献绝不原谅。
此话一,话音都落了数十秒,周围还没有一个人接话,都像是被池矜献的言论惊呆了,又像是被任毅然胆的想法及行为震撼了。
周围的都是人,没成年的几位学生也都是学过易感期发.情期课程的人,什么不懂?
老师们脸『色』一个塞一个地难看,都抿着唇没声,显在思索这起事件不是一般的严重。
直一声更加凄厉的喊叫拉回了众人的神智。
“啊啊——”
“砰!”
只见刚才还站得的陆执突然就发了疯,他不道从哪里找来一块坚硬的物体,狠狠地朝着任毅然的胳膊砸了下去。
而且看位置,他是想砸人脑袋的!只在千钧一发之际才有了点理智,错开了位置。
“陆执!陆执!”教导任和几个老师急忙过去拉住他,声音跟惨叫一样凄厉。
都快被吓死了。没有人能制住他。
陆执说:“任毅然,你想这样对他。”
一句话说完他就再也说不话了,只有牙关被咬得极紧,不道是冷的还是惊悸的。
见几个人像并不怎么管用,池矜献根本想不起来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的缘由,也来不及想其他任何东西,他只忙冲过去一抓住了陆执的手。
说:“哥,哥,事情没发生啊,你别生气。而且我跑得快,就算跑得不够快我也能打的,我爸经常让我陪他打架,我挺厉害的。”
在那只手不顾一切握过去且耳边响起熟悉的音『色』时,陆执整个人便奇异地安静了下来。
只有胸膛还在不规律地沉浮着。
教导任他们缓了片刻,见像真的没事了,才放开陆执的胳膊,厉声道:“池矜献,你先带他回学校口,等一会儿我回去的时候你们必须在,而且你们现在就给各自的家长打电话!”
池矜献应了,捡起地上的书包拉起陆执想走,没拉。池矜献回头看他:“哥?走吧。”
一听还不想走呢,教导任凶狠地瞪陆执,道:“你还想手是不是?当着老师的犯下过,能你开除的!”
池矜献吓了一跳,皱着脸拽陆执:“陆哥。”
陆执反手拽住他,道:“我不。你去任毅然的书包拿来给我。”
只要不是再跟个疯似的制不住,管他要干嘛呢,这里还有数十个人躺在地上,得及时送医院,了事就真的解决不了了。
教导任让其他老师先忙活着查看他们的伤势,自己掏手机给医院打电话。
池矜献任毅然的书包拿过来递给了陆执,后者接过,翻了两支没有包装的针剂。
和普通的alpha、oga的阻隔剂、抑制剂不同,那些针剂的包装上会白白地写着它是什么名字。而这两支有些不同,它它们的名字就印在玻璃管上,犹如特别怕别人会认错,所以需要加以示。
且名字也很奇怪——abo。
这两支abo名称后还缀写着确的『性』别。一支是oga,一支是alpha。
“哥,怎么……”池矜献看陆执有些神,似是在确什么事情,眼神也下意识跟着陆执往他的手上看去,却将话音看得中断了。
“你爸真是想不开,能选择自己的『性』别不吗?”
脑里突兀地响起了这样一道很陌生的嗓音,池矜献错眼不眨,吞咽了一口口水,他的手迅速地泛凉。
他不想让这道声音在自己脑海里说话,眼睛里针剂的样也同样挥之不去,他控制不住。
“除了男女从一生就被制,无法逆转,其余三种『性』别随自己挑选,难道不吗?”
“不要,乔叔叔、乔叔叔,我是池呀,你来找爸爸的时候很喜欢我的呀。爸教我要听话,我很嗝、乖,”池矜献躲在角落里,抱着自己膝盖,哭得打起哭嗝,眼睛的睫『毛』都黏连在一起,导致那双眼睛更加怜,“你不要打我,我疼……我疼。爸爸和爸从来不打我的呜呜呜……”
“噢池,不哭不哭,”男人快步地上蹲在池矜献的,不顾人的畏缩,他堪称怜爱地『摸』了『摸』池矜献的头,脸上却是疯癫的神情,“叔叔没想伤害你啊,叔叔只是想证给你爸看,我的研究是没有错的。”
人的手掌很温暖,池矜献不懂他的意思,但那股温度很地对他有了些安抚的意味。
直一管针剂冰凉地被推入了他的身体。
他还,第二『性』别没分化,此他不会当场成为oga。
针剂流身体里时,他依旧难受,灼烧得像是被人用沸腾的水在狂煮。
他哭着说“我疼”,没有人听见。
—
“池矜献。”忽而,无比熟悉的音『色』在耳边响起,陆执垂眸看他,眉头轻蹙,“池矜献。”
池矜献乍然回神,仰头,脸『色』些许发白。他道:“哥,你这个针剂收起来,我害怕。”
声调里带着隐隐的颤音,哪怕竭尽力忍住了还是能让人听来。
陆执抿唇,手上倒是很快,那两管东西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他们两个人的手还牵着,一直没松开。
池矜献的力度很,像是在寻求一个安的港湾,陆执察觉以更紧的相握回应了他。
陆执牵着池矜献去找教导任,后者低头一看他们的手,脸都变得古怪了,不过随即他又反应过来,这俩学生的感情之事连校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顿时他都不道该什么反应,只俩鼻孔凶狠地气,就当发泄了。
“任,”陆执说,“书包里有两管东西,您现在拿走一支送医院,剩下那支我要带走。防止我陷害任毅然,周一对我们实行处分时,我和学校要交换针剂的成分和用处是什么——如果有结果的话。”
他是个学生,他犯了错,他说话还敢这么不疾不徐甚至有理有……理直气壮!
但不得不说他说的确实挺有道理。教导任其中一支针剂拿了来,说:“你们现在回学校口,家长叫来。”
天彻底黑了,两边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拉长或缩短了人在地上的影。
陆执带着池矜献回去,了校口他才发现对方脸『色』越来越差,手几乎冰凉,过了会儿,他还深深地蹙起眉头,肩膀开始止不住地发颤。
还不等人询问声,池矜献就用空着的那只手猛地一下抓住了陆执的胳膊,说:“哥,我犯病了,很疼……”
“什么?”陆执猝然打断他问道,“哪里难受?”
话落他才道自己问了一句多废话的东西,恰在此时,身后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
他们来拉任毅然他们了。
陆执迅速道:“我去拦车,等着。”
没成想他刚转身就被池矜献拽住。陆执回头看他,眸『色』黑的透不进去光。
池矜献白着脸,没注意,语速也很快:“我书包里准备的有『药』,不用去医院。但是我手抖,打不了针剂,哥你帮我。”
闻言陆执二话不说去翻他书包,翻来后他看都不看就拆开包装,沉声道:“位置。”
“腺体旁边。”
陆执便伸手扒他校服衣领,也没说“兴许会疼,忍一下”的话,一阵就扎了下去。
五分钟后,池矜献的脸『色』逐渐开始回暖,有了点红润。
杨医生说的是对的,第一次犯病的时候,为池矜献的身体里完没有信息素,此几乎能丢了命。
但这个病一旦发有了应对方法,池矜献的身体就会和诱制剂里的有机信息素学着融合,不会再让他像第一次那样疼。
而且后续会逐渐减轻。
在一起等家长的晚风中,池矜献对陆执轻声说:“哥,我生病,是为我时候被打过一种『药』物……但是我不太记得。”
—
二十分钟后,事情解决得差不多。
和各自的家长说了基本的情况之后,学校和各家都说周六周日会给解决方案。
先不说任毅然,光陆执在学校外不远处打架斗殴——还是单方的殴打就已经是『性』质极其恶劣了。
任官在医院里焦急地来回踱步,救护车没的时候,任毅然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陆自声只带着陆执先去医院赔礼道歉。
池矜献由于没有手,还一直为旁观者,是牵扯最的一个,没多久就被池绥领回家了。
已经是第二周的周五,戚随亦再也没理由继续待着,不敢再忤逆池远绅的威严,今天已经回了家。
此池家少了一个熊孩,都安静了不少。
“来,祖宗,您请进。”池绥亲自给池矜献打开,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待人进去了,他才关在玄关处换鞋,对着已经在往客厅走的某人说:“池矜献,这几年追人就算了,你还学会斗殴了?今天你要是不说个为所以然来,你爸拦不住我。”
原斯白本来回了父母家,池绥被池远绅叫回公司处理事务,接学校电话时他们谁都还没回来。父母家离学校有点远,所以就算再心急,原斯白也只让池绥自己去学校。
此时见人进了,他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池矜献,待看他校服裤破了个洞,里『露』的膝盖一片青紫时,原斯白惊得忙去查看他伤势:“怎么伤成这样?打架打的?”
闻言,池绥不解地将眼神落了过去,一看见也蹙起了眉头。
说:“刚才天黑没看见,你不是没打架么?这谁打的?你打回去没有?别告诉我没有啊。”
池矜献就解释说:“不是打的,不心磕破了。”
说完还低声三言两语将中午的事儿讲了讲,原斯白这才松了口气。
而后,他不问池矜献,抬头问池绥:“安安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池绥说:“不道。陆自声他儿和任官家的儿闹得很厉害,我了没人告诉我具体怎么了,只说咱们家的祖宗没惹事,他还打电话老师喊了过去,所以连帮凶都算不上,就让我先带着回来。”
池矜献垂着脑袋没说话,脑海里却是陆自声冷着脸将陆执带走的画。
这感觉丝毫都不对。原斯白想了片刻,轻声问池矜献:“安安,陆执怎么会和任家的孩打起来啊?”
闻言,池绥先道:“是他自己打人家,别人手都没还成。”
池矜献低声:“为我。”
原斯白:“什么?”
池绥伸手去端水的也是一顿。
“爸。”池矜献抬头了,眼尾发红。
原斯白吓了一跳,他几乎没见过池矜献这么委屈这么脆弱的时候,忙道:“怎么了呀?你别哭。”
“我没哭,我这是刚刚犯病疼的。”池矜献解释道。
这下,原斯白的脸『色』都跟着白了些,他慌道:“你现在有事没事?”
池矜献摇头,说:“爸,不是陆执非要跟任毅然手,不是他的错。是任毅然在我放学的时候截住我,他想……”
说这儿,他嘴唇微颤,似是不敢再说下去,像说了他就会再经受一遍难以忍受的疼。
但两位家长已经意识事情不对了,池绥脸『色』冷下来,开口时音『色』温和,带着安抚:“怕什么,我和爸都在,你说。”
“有什么腰我撑不起?我没教过你如果你受了委屈却还要支支吾吾。”
池矜献便道:“他带着‘第二『性』别’的『药』物。”
话音只这儿,不用再多说下去,任家的那位儿存的什么心也清楚白了。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半晌,原斯白才极轻极轻地问道:“安安,你说什么?”过了会儿,他的音量了些,音『色』却也跟着哑了些,“他怎么会有这个?”
“厉害的儿啊,”池绥突然冷笑声,杯轻磕在了茶几上,发了一声山雨欲来的静,他说,“当年由于我的投资,才被这种害人的次品研究钻了空,我被联盟处罚我无话说,但我研发的精进抑制剂也算是将功补过,所以当时我向上级提终止研究、销毁禁『药』,现在联盟里都还有‘第二『性』别’被绝对禁止研究的法律呢。”
“……很。”说着,池绥站起来,迈腿上楼。
似是要去书房开始打算收集什么证据,或者想应对办法。
在即将推进去时,池绥凉着眼『色』侧眸看过来,问道:“安,『药』呢?”
gu903();池矜献下意识回答:“一支在学校那里,另一支陆哥带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