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绥道:“我教训他呢,你这样笑我还怎么教训得下去?”
“怎么能会没大人,”原斯白提醒,“方守不么?”
池绥冷静了。听说方守和颜悦一起长大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得跟着一个不富贵人家的人并照顾他,而且好像还从大就照顾颜悦。
直颜悦结婚嫁给陆自声,他就也跟着做了陆自声家的管家——就算身为管家,他大多数情况下还只照顾颜悦。
等他照顾了几十年的人过了,方守便像照顾颜悦一样照顾起了陆执。
像个隐形人,但却给予了所有的陪伴。
“……说得也。”池绥嘀咕了一句。
看有希望了,池矜献连忙趁热打铁说:“而且陆哥对我说,不会让别人知道寒假我去他家住的事情——普通同学当然以让别人知道的。但学校大家知道我喜欢陆哥,所以果别人知道了对我影响不好。”
这些话,放学后陆执说的。
池矜献:“看见没爸,我们谁懂的。”
池绥:“……”
还特么得夸一句对方挺懂事儿想得挺周不?
关键……确实有道理。
池矜献补充:“陆执一直全校第一,我去学习,你不要有任何离奇的思想。阻碍人变得优秀,谋财害命啊。”
池绥:“……”
池矜献:“而且陆执明明我准男友了,你阻挠我不就阻挠准婿进门吗?”
池绥:“……”
池矜献嘟囔:“我第一个不同意,爸第二个。少数服从多数多数,你别说话了。”
池绥:“……”
原斯白彻底忍不住了,笑得停不下来。
池绥一脸麻木。最后,他乐呵呵地说:“你就跟我怼吧,我看你还能怼几天,我和你爸远高飞,才懒得管你。”
防止他俩一会儿打起来,原斯白忙抬手制止,说:“那东西我得给你收拾多一些了,麻烦别人跟麻烦爷爷『奶』『奶』、叔不一样。”
池矜献睛亮了,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好!”
池绥适时泼他冷水:“等着吧,戚随亦有的跟你闹。”
话落,原斯白也接:“好好哄哄你叔。”
池矜献觉得很对不起他的叔,但为了寒假的美好生活,他只内疚了半个时就没事了。
后来给戚随亦打电话将这件事说了,戚随亦还笑着说不信。
第二天再打,戚随亦一边偷着打游戏,一边道:“哎呀你瞅瞅你,骗我很好玩儿吗?”
第三天接着沟通,池矜献把话说得坚决明白,戚随亦听了半天,最后说:“我不信。”
……
就这样不信着,他们把寒假迎来了。
中午从学校打道回府,池矜献就坐着陆执的车先回了自己家拿准备好的常用品。
了家池绥和原斯白还没出发,他们下午的票。
“哥,你先进来我家做趟客啊。”池矜献笑着邀请陆执。
陆执道:“好。”
见池矜献带着陆执进来,原斯白打开客厅门:“来,快进来吧。外边儿冷。”
陆执打招呼:“原叔叔。”
原斯白应了,侧开身子让他进来。
池绥不动山地坐沙发上面,手肘搭着靠背,人进来的时候才纡尊降贵一般地将神落了过去。
陆执进来低喊了声:“池叔叔。”
这不答应的话有儿难看,但池绥真不太想给即将拐自己儿子的人好脸『色』。
思来想去,左右衡量,他还颇为严肃地应了:“嗯。”
池矜献一进门喊了一声“爸”就兴冲冲地跑上楼拎箱子去了。
还没下来。
“执,你坐下等吧。”原斯白给人倒了杯水,说,“安能得几分钟。”
陆执伸手接过水杯:“谢谢叔叔。”
与上次池矜献的生宴会上不同,那次场的人不多,但对于场合上的人们来说,他们彼此间并不相熟。
原斯白就也不会刻意去打量自己想要打量的人。
今天只有他们几个,原斯白坐沙发对面便将陆执从头打量了尾。
片刻后,他说:“你跟你爸爸长得不太像。”
陆执指尖本来很轻很轻地碰着杯壁,闻言一顿,他迅速地抬眸和原斯白对视了一,过于黑的眸子被从窗外透进来的天光映得有亮。
“嗯,”他说,“别人说我像父亲。”
论外还内。
“也不一定,”原斯白笑了笑,说,“除了外貌,我觉得你会跟颜悦比较像。”
陆执意识地眨了下睛,像突然就有了所适从的感觉。
他垂下眸子,低声说:“叔叔还记得我。”
“当然。”原斯白说,“不过因为安当时生病,我没告诉过他这些事,执别怪我。”
闻言,陆执微怔,随即明白了池矜献大概也没告诉原斯白他们已经说开了的事情。
他含了些轻柔的神采,道:“不会。”
“我好啦我好啦。”池矜献的声音二楼楼梯口响起。他拉着箱子看了楼下,莫名觉得此时的氛围有些不错。
就跟自己男朋友真的跟自己回家了似的。
陆执把杯子放茶几上,站了起来。
等池矜献下了一楼时,他上前接过了行李箱。
两个人往门口,池矜献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原斯白把人送门口,对陆执说:“那这段时间,我就把安交给你和你们方守叔叔照顾了。”
陆执头:“好。”
—
学校的最后一天已经过完了,戚随亦家左等右等,就等不来熟悉的人影推开他的家门。
烦得眉头要蹙起来了。
“你能不能安静会儿?”客厅,一道连坐姿要比端正的男人坐沙发上看电视,察觉旁边一直响起惹人烦的动静,他尾凉凉地扫过去,“要闲得慌回屋作业去。”
戚随亦不理解,反手指了下自己,说:“我刚放假。”
“放假不用学习?”
戚随亦生闷气,说:“我要等安过来再学。”
“什么?”一时之间,池远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眉宇一凝,道,“那你整个寒假不想学习了吧?”
闻言,戚随亦懵了:“啥意思?”
“你啥意思?”池远绅关了电视,站起来,高大的身影让人觉得极有压迫感,“安他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去同学家住,还说已经跟你说过好几次了。什么叫你要等他来才学?那你就直接要罢工不学了呗,这个意思吗?”
戚随亦:“……”
戚随亦『迷』茫地回想以往,一桩桩一件件,全发生过。
他一直幻想未来的美好生活,根本没信过。
池矜献这熊孩子,真要把他气死!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戚随亦直愣愣地看着他爸,突然嘴巴一撇,圈红了。
下一秒,豆大的泪便“啪嗒”一下落了下来。
池远绅:“……”
池远绅:“???”
池远绅震惊了。
“你啥意思?”他不思议地问。
恰这时,“咔哒”一声轻响,戚名姝踩着高跟鞋从外面回来了。
一看她,戚随亦顿时哭得更凶,咧着嘴好像要号啕大哭。
池远绅:“!!”
池远绅疯狂摆手:“跟我没关系!”
戚随亦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抬手擦脸,朝戚名姝那,伸出双手求拥抱。
“七姐——呜呜呜呜呜呜——妈妈——”
戚名姝来不及瞪池远绅,也忙伸出了手看戚随亦,漂亮端雅的面容上带着安慰。
“怎么了?说说。你爸打你了?”
“说了不关我的事!”池远绅长腿一迈,转身就上楼,边逃跑边说,“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打过他?”
他指着戚随亦放狠话:“混子你要敢『乱』说,老子非揍得你屁股开花。”
说完不等人给他一个神,他咣当一声就进了书房,把自己藏进了黑暗的角落。
戚随亦太伤心了,简直哭得停不下来,开口也放狠话:“池矜献这混子,看我开学了不掐死他。”
被骂、有能还难逃开学就被掐死的池矜献此时已经了陆执家。
不仅了,他还去了陆执的卧室去参观。
陆执同意的。
其实一进这就大概能看全这栋别墅的装修风格。
虽然面的『色』调不至于黑白灰,但也跟陆执这个人似的,一过去就冷冷淡淡。
“方叔已经弄好了,你住我隔壁。”陆执拎着他箱子上楼,说。
池矜献欢快地跟人屁股后头,道:“那哥我能先去你房间看看嘛?”
“能。”
比这栋别墅的整体装修风格要好一些,陆执房间意外地布着一层温馨。
还比较有活力的。
他的书桌摆放靠窗位置的偏左边一,上面摆满了书,桌面干净,整齐有致。池矜献看着一张简单的书桌,想起了这几个月来每天晚上做作业时,他会和陆执通电话一起。
通过脑子的东西,池矜献似乎能想陆执坐桌前,安静地做题,安静地听他说话的模样。
这样想着,他就慢慢慢慢地近了书桌。
陆执去隔壁放箱子,还没过来。
高三的某些书,还有老师让准备、没让准备的资料,全上面。
明明自己也有,但池矜献还觉得新鲜。
他伸手正打算抽出来一本看看,就见数学五三和一套英语试卷之间夹着一张东西。
纸张从两本书中间不整齐地抽出来一截儿,这唯一的『乱』了。
而那一片『裸』.『露』出来的纸张上,被人用力且密密麻麻地下了一句话——有『乱』,像被谁心烦意『乱』时、或强行告诫自己某个时所下来的。
而那些被压书面下的纸张上一定同样的字。
池矜献经常看陆执做题、字。
所以论有多奇怪,他毫不怀疑这陆执的字迹。
而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体能被分辨出一句话。
——不要靠他太近,你会把他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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