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憬时一脸的神秘:“你猜?”
言絮天马行空地猜测:“是不是你家里人逼你结婚,你需要一个挡箭牌?”
何憬时不置可否:“可能吧。”
“哪有可能吧这种回答?你好好和我说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不许骗我,”言絮不自觉地微微前倾,专注地注视着何憬时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一点端倪来。
这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眼窝深邃,眼睑的双眼皮由里及外呈小扇形,墨色的瞳仁仿佛寒潭,深不见底;又仿佛磁石,吸引着人不自觉地探究其中蕴含的一切。
言絮猛地回过神来,赶紧避开了视线。
“因为我爱你啊。”何憬时的嘴角微微上扬,轻描淡写地吐出几个字来。
言絮怔了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真能开玩笑……我要被你笑死了……”
何憬时不由得莞尔:“这么开心啊?那我以后多说几次逗你笑。”
“不用,不用,”言絮连连摆手,“我可无福消受。”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敢不敢现在就和我一起去领证呢?”何憬时凝视着她,“还是说,你没有我这种胆魄,还需要慎重考虑?”
坐在民政局大厅的椅子上,手中拽着刚刚领的号,言絮依然如坠云雾一般混乱,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不得不说,何憬时是个非常厉害的谈判高手,三言两语就抓住了她的要害,也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再差又能怎样?
认认真真的两次恋爱、订婚都失败了,为什么不来一场冒险呢?
更何况,何憬时又高又帅又多金,比她有钱有势,还答应了这么多条件,她怎么看也不会吃亏,何憬时都不怕,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领证的程序进行得很顺利,就是进行到最后一关卡壳了。
“自愿结婚的吗?”办事员一手拿着小本本去压印章了,忽然想起来这个流程还没走,赶紧问了一句。
“自……自……啊?”言絮的舌头打结,求援地看向何憬时。
“自愿。”何憬时镇定地接过了话茬,手一伸,揽住了她的肩膀。
办事员有点狐疑地左右打量了他们几眼:“姑娘,你是不是自愿的,照实说,胆子大点,不用怕。”
“自……自愿的……”言絮终于结结巴巴地把这几个字说出来了。
办事员把手里的证件一放,让他们等着,自行跑到里面的办公室去了,没过一会儿,有个领导模样的人和她一起出来,把言絮单独请到了办公室,把婚姻自主的法律和她宣讲了一番,反复鼓励她不要害怕,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言絮急得出了一身的汗,终于正视了自己要结婚领证的事实:“老师,不好意思,我刚刚只是喉咙一时哑说不出话来,真的是自愿的,我是安州人,大学毕业有正经工作,没有被强迫结婚。”
……
终于从办公室里出来,言絮一眼就看见了手插着兜在大厅踱步的何憬时,她尴尬至极,但又不得不摆出一副亲热的姿态,主动过去挽住了他的手臂:“好了,老师去压印章了。”
何憬时没说话,低头看了她片刻,忽然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要被你吓死了。”
这动作透出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亲昵,言絮想躲又没躲开,鼻尖一紧,些微潮湿的感觉袭来。
到底是她的鼻尖冒汗,还是何憬时的手指出汗,她也弄不清楚了。
这样一耽搁,拿到证的时候民政局已经快下班了。
言絮看了看时间,拒绝了何憬时去吃饭庆祝的提议:“算了吧,我没和家里说过,我妈肯定已经准备好饭菜了。”
何憬时也没强求,拉开车门示意:“那上我的车吧。”
“不用了,我的车就停在蜜之羽,走过去几步路就可以了,过几天我们再约。”言絮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她急需消化一下今天这过山车一样的剧情,也不知道现在该怎样和何憬时相处,这个男人,现在和她有着最亲密的法律关系,却完全是最生疏的存在。
“再约?”何憬时挑了挑眉,“我不应该和你一起回家见一下咱们爸妈吗?”
言絮语塞,脸颊忍不住微微燥热了起来。
这男人的脸皮也太厚了吧?怎么能这么轻易、这么自然就把“咱们爸妈”这几个字就说出口了?
“你……我……这不是太快了嘛,给我一点时间,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和我爸妈说,然后你再上门可以吧?”她有点心虚地解释。
“好吧,希望不要让我等得太久。”何憬时也不着急,走到她面前,彬彬有礼地请求,“何太太,可以给你的先生一个告别吻吗?”
脸上的燥热有加深的趋势,言絮有点不服气了。
从小到大,她有过不少亲密的、不亲密的男性朋友,很多时候她都可以处在主导的地位,可在何憬时面前,从一开始两个人的初识到现在的闪婚,好像她的气势都被从头至尾地压制着。
“为什么要我给你?”她挑衅地仰起脸来,下意识地反驳,“就不能你给我吗?”
脸上被啄了一下,柔软的唇瓣带来了温热的触感,在冰凉的脸颊上慢慢蔓延。
“乐意之至。”何憬时替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梢,戏谑地问,“要不要再多给你几个?”
言絮这才恍然大悟,她亲何憬时和何憬时亲她,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啊!
她强自镇定,快速转身:“你……你老是诈我,不想理你了!”
回到蜜之羽上了自己的车,没了何憬时带来的压力,言絮怦怦乱跳的心脏这才渐渐恢复了常态。
接踵而来的,是各种发愁。
就这样把自己嫁出去了,该怎么和爸妈提这件事情?他们会有什么反应,是暴跳如雷,还是喜出望外?
如果爸妈能接受的话,言玟这边的压力是不是会变得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