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芷棠眼睛亮了亮,一副高兴模样。
以往二房的人欺压她,她不想给爹爹惹事便忍了,他们想要的左右不顾是些身外之物罢了,给了也没什么,反正大房多得是,可眼下她们盯上了她的未婚夫,苏芷棠不知当年爹爹和国公府的人是怎么约定的,不敢贸然行事,便只能派人请苏行挚回来。
苏行挚待她极好,很是疼宠她,不过后宅院的事他一个男子也不好多沾染,是以除了当年东珠那件事,苏芷棠为了稳住老夫人,只得委曲求全,事事依着老夫人,谁叫本朝重视孝道已经到了不顾原委的地步。
可如今这事,苏芷棠却不能一昧忍耐下去了,毕竟这事牵系国公府,并不是单纯的后宅院事。
思绪间,外头有人通传,说是国公府的二公子差人送姑娘爱吃的杏仁桂花糕来了。
阿轻正欲出去将东西接过来,苏芷棠摇了摇头,轻声道:“就说我近日牙疼,吃不得甜食,让他拿回去。”
阿轻回来时手里提着两包糕点,不满道:“那人真是听不懂人话,竟将糕点塞给我跑了。”
苏芷棠随口一问,“他可还说了些什么?”
“无非是往常那些话,说他家二公子路过齐芳斋,瞧见了苏家姑娘们爱吃的杏仁桂花糕,便买了两份送来给姑娘和大姑娘尝尝。”
祁迎宣待在江南的这几个月,时不时的会往府里送些小玩意,有时候是糕点,有时候是簪花,都是姑娘家喜欢的物件,每回送都捎带着苏云洛的一份。
便是苏芷棠的亲姐姐,都无需他这般费心,更遑论只是个堂姐。
苏芷棠早就知道祁迎宣不打算娶自己,所以即便他有旁的女人,她也没什么所谓,只是,若这人是她的堂姐……
苏芷棠暗思,这两个人莫不是早就有了首尾,可这个念头刚起,便被她压了下去,没有定性的事,不该妄论。
苏芷棠看了眼一旁的杏仁桂花糕,神色里添了几分倦怠,她扬了扬手,满不在乎道:“扔了吧。”
困意袭来,苏芷棠明亮的杏眸了含满了水光。
因着明日要去给老夫人祈福,苏芷棠早早地便歇下了,殊不知,西苑里的烛火亮了一晚。
……
翌日,清晨的光亮驱散满室黑暗,柔和的光线洒在苏芷棠皎洁的面庞上,柔软而娇美。
因着要去青葡寺,苏芷棠不得贪睡,宋嬷嬷早早的将人喊了起来。
苏芷棠无意识的哼哼了两声,迷迷糊糊的起身,被宋嬷嬷伺候着穿衣洗漱。
用了一碗药粥后,苏芷棠便出了门。
因着去的是佛门重地,不易打扮的过于招摇,苏芷棠身上穿着宋嬷嬷挑选的一件淡绿色软烟罗裙,外头罩了一件素色无毛领披风,即便如此,却仍难掩倾城之姿。
宋嬷嬷觉得苏芷棠小小年纪,穿的过于庄重了些,便又给她在发间簪了一支红玉簪子,衬得人白皙娇美。
马车正在门外候着,苏芷棠吹不得风,被阿轻搀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里头垫着软垫,内里精致美观,一个人坐颇为宽敞,不过苏芷棠眉头轻蹙,似有疑惑。
阿轻朝着外头的车夫问道:“大姑娘呢?怎么还没出来?”
车夫一早便侯在府门外,闻言道:“大姑娘半个时辰前出的门。”
苏芷棠眉头舒展,轻声吩咐道:“走吧。”
青葡寺离苏府有两个时辰的路程,苏芷棠看了会儿话本子,眼眸里染上了一层困意,昏昏欲睡之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一阵疾驰而又凌乱的马蹄声从马车外擦过。
苏芷棠眼里的懒散之色淡了几分,她坐直了身子,朝外问道:“福叔,外头发生了何事?”
福叔道:“回二姑娘,方才有一队带刀的人马飞奔而过,我怕起冲撞,便停了下来让他们先行。”
江南向来安定,怎会有人当街持刀驾马疾驰,苏芷棠心里隐觉不安,多问了句:“可瞧清楚了是什么人?”
福叔只道:“皆是便服,不知道是什么人。”
阿轻从旁道:“从府里带了不少护卫,姑娘若是担心,一会儿路过镖局,咱们再带上一队人。”
苏芷棠点了下头,青葡寺路远地偏,常有山匪出没多带些人总是好的。
青葡寺地势陡峭,马车停在了山脚下,苏芷棠头戴惟帽,在阿轻的搀扶下出了马车。
下马之后便瞧见山底拴着几匹健马,苏芷棠看了一眼,心里沉了沉,随后便着步上山,护卫和镖局的人紧随其后。
苏芷棠体弱,一路走走歇歇,赶在正午前到了青葡寺门外。
青葡寺因寺外种满了葡萄而闻名,放眼望去,满是葡萄架。
今年葡萄熟的晚,硕大饱满的葡萄串在秋风中轻微晃动,晶莹剔透,很是诱人。
苏芷棠从山脚爬到山顶,已是气喘吁吁,颈间出了一层薄汗,她坐在葡萄架底下歇脚,阿轻跑去摘葡萄给她吃。
半响,葡萄架那边传来异动,似有求饶声和刀刺声,苏芷棠心里一沉,打起了十分的警惕,好在身后有护卫和镖局的人护着,苏芷棠并未慌了神。
她给身后的侍卫递了个眼神,让他去找阿轻,而她则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正欲往后退两步,却不想秋风吹动葡萄架,她竟直愣愣的看见了葡萄架后的情景。
入目是一道健硕修长的高大身影,他负手而立,身着玄色麒麟纹锦衣,身披黑色狐裘,背影孤冷寒冽,透着沉沉的威压感。
苏芷棠听见他手下问:“将军,要不要杀了他?”
“他知道的太多了。”冰冷的声音响起。
话落,苏芷棠瞧见他手下手起刀落斩下跪地求饶之人的头颅,血溅当场。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