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天色渐晚,苏芷棠用心打扮后出了府,她身上披着一件白狐毛红色披风,头上带着兜帽,一圈白狐毛衬得她脸颊小巧精致。
为了避风,她在脸上围了一个月白色的面巾,只露出一双弯弯的杏眼和漂亮的柳叶眉。
祁茴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见到苏芷棠后,大方夸赞道:“不得不说,我哥的眼光真是没得挑。”
苏芷棠羞涩的笑了笑,道:“走吧。”
出了巷子就是大街,两个人没有乘坐马车,沿着巷子往外走。
大街上人来人往,挂满了花灯,沸反盈天的热闹气氛扑面而来。
街上四处都是卖花灯和各种吃食小玩意的摊铺,苏芷棠以前虽进过不少次京,可在京城逛花灯却是头一次。
她满眼兴奋和好奇的跟祁茴在街上闲逛,看到一个常青树模样的花灯时苏芷棠眼睛亮了亮,停下了步子。
祁茴:“嫂嫂喜欢这个?倒是挺别致。”
苏芷棠点了点头,刚从荷包里拿出银子递给摊贩,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道骄纵的声音:“老板,这个我要了。”
那位姑娘穿着一身霞红色袄裙,一双桃花眼里带着十足的傲气。
摊贩为难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姑娘,这个花灯您旁边的这位姑娘已经付了银子了,要不您看看这些?”摊贩指着还卖出去的花灯道。
她没看别的花灯,直接拍了一锭银子给摊贩,道:“我就要这一盏。”
苏芷棠初来京城,并不想惹事,若是旁的,也就罢了,可这盏花灯她喜欢的紧,逛了好几家摊铺,这还是唯一的一盏常青树花灯,她并不想拱手让人。
她试图商量道:“这盏花灯在姑娘来之前我就已经付过银钱了,现下它是我的,姑娘你若是喜欢,不如去看看别家有没有一样的。”
那位姑娘挑着眼尾抱臂看她,神情间有几分傲慢和憎恶,她直接掏出一把金叶子扔给摊贩,不屑道:“价高者得,我就要这个,你能如何?”
苏芷棠看着她的神色,总觉得这位姑娘似乎对自己有很大的敌意。
祁茴往前走了两步,直接挡在苏芷棠的身前,道:“魏禾柔,你少胡搅蛮缠!这盏花灯明明是我们买下的,你若想高价买,也得看我们卖不卖。”
魏禾柔瞪了一眼祁茴,随后蛮横的趁苏芷棠不注意从她手中夺过了花灯,看向苏芷棠愤恨道:“你倒是有手段,哄得祁家兄妹团团转。”
苏芷棠确定了,这姑娘好像跟她有仇。
魏禾柔逼近苏芷棠,恨声道:“说说,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让勝哥哥娶了你?”
苏芷棠忽然了然,这大抵就是那位魏小世子的姐姐,掌心的伤口隐隐作痛,她皱了皱眉,气定神闲道:“我同夫君两情相悦,没有魏姑娘想的那么不堪。”
左右祁勝不在这里,那就随她说了。
听见这句话后,魏禾柔忽然像被激怒了般,眼睛瞪得死死的,纤长的指甲戳向苏芷棠,激声道:“小贱人,你胡说!勝哥哥才不会喜欢我以外的人,肯定你勾引迷惑的他!”
这话祁茴听不下去了,她上前道:“魏禾柔,我警告你,你少做梦我哥喜欢你,我哥要是喜欢你,早就娶了你了,你少自作多情,一个国公府千金,成天跟个怨妇一样贴着我哥,我都替你魏家害臊。”
魏禾柔听不得这些话,当即怒目圆瞪,失去了理智般想要上前撕扯苏芷棠,叫嚣道:“小贱人,我杀了你!”
身后是一条河,苏芷棠避无可避。
在她扑过来的时候,青羽忽然出现挡在了苏芷棠跟前,将魏禾柔制止住。
祁茴眼睛一亮道:“我就知道你在,你看好她,半个时辰后放了她。”
祁茴拉着苏芷棠转头就走,魏禾柔的谩骂声不绝于耳。
祁茴挽住苏芷棠的胳膊道:“她就是个疯子,嫂嫂你别理她,我哥才看不上她,她自己喜欢我哥哥,说是非他不嫁,也不看看自己这个疯样子,仗着自己的姐姐是皇后,成日里仗势行凶,蛮横骄纵的不像样。”
祁茴又凑到苏芷棠耳边悄声道:“前两天我哥当众撇清了跟她的关系,她这是受了刺激了,来找你的不痛快。”
苏芷棠抬眼看她,祁茴顿了一下,道:“我哥没跟你说吗?”
苏芷棠摇了摇头,祁茴一脸恨铁不成钢道:“我哥真是!”她压低了声音,道“魏家那个小世子不是拿刀伤了你吗,也不知道我哥干了什么,那个眼高于顶的魏国公第二天就领着他这个小儿子上门了,当着我哥的面打了他这个小儿子三十板子,险些打残,眼下还在床榻上躺着呢。”
苏芷棠愣怔了一瞬,没想到祁勝竟然上心了,她还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呢。
心里不知道被什么情绪填满,涨涨的。
转念,她眼睫颤动了几下,道:“魏家好歹是皇亲国戚,魏小世子还是皇后的弟弟,你哥……会不会有麻烦?”
祁茴本想说魏国公府是皇亲国戚,他们祁家也是皇亲国戚,这事本就是他们的错,理亏的是他们魏家,再说祁勝战功赫赫,手里攥着实权,能有什么麻烦。
可看着苏芷棠担忧的面容,她快速改口道:“好像是有点麻烦,说不定又得有言官看不上我哥这般不留情面的做派,在朝堂上叨叨他了。”
“这两天我哥早出晚归的,可能就是被那些言官缠上了,我哥本就事务繁忙,还要应付言官,嫂嫂你可得多疼疼我哥。”
苏芷棠不疑有他,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祁茴悄悄的勾起了唇角,心想自己干成了一件大事,她早就看出这对新婚夫妇貌合神离了。
两个人又闲逛了一会,祁茴挽着苏芷棠,到了一处酒楼前,她佯装不经意的一瞥道:“哎嫂嫂,我看见了一个熟人,我去打个招呼,你在这等等我。”
不等苏芷棠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跑没影了。
苏芷棠只好在原地等着。
因着是花灯节,酒楼里格外热闹,人声鼎沸。
寒风吹动酒肆的旗子,猎猎作响,天实在是冷,苏芷棠搓了搓手,盼着祁茴赶快回来。
gu903();熟料,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轻挑的声音,“这位小娘子是哪家的?大冷天的怎么一个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