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嗣柏:“此事牵涉众多,表哥快去吧,朕等表哥的消息。”
夜色漆黑,昏暗的大牢内传出凄厉的声音,没多久,那人便招了。
他满身血迹,眼神恐惧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祁勝,气虚道:“是,是我们公主,吩咐的,还请大人,大人给我个痛快。”
祁勝起身,给了衙卫一个眼神,衙卫抽刀上前,祁勝步入月色。
皇宫内,詹嗣柏看着回来的祁勝,起身道:“表哥,是谁干的?”
祁勝声音沉凉:“西域公主。”
礼部尚书道:“西域今年缴纳的贡品比起去年足足少了一半,竟还敢刺杀将军夫人,依臣看,西域怕是有异心。”
其他几位大臣一一附和,更有一位将军道:“西域使臣如此胆大妄为,显然是不把我朝放在眼里,此番行径,犹如挑衅,不如出兵收缴一二,若陛下有意,臣愿带兵前往。”
詹嗣柏沉默半响,将目光放在了祁勝身上,“依表哥之见?”
祁勝气度威严,周身气压极低,道:“西域如今自成一族,势力逐渐壮大,去年将周遭部落一一吞并,野心渐大,臣认为王将军说的有理。”
王将军便是方才说话的那一位将军。
詹嗣柏听后,挥袖坐回了椅子上,沉声道:“朕认为不可,西域与我国交好多年,若贸然发兵,恐会引得其他附属国心生猜忌。”
王将军正要在说什么,詹嗣柏却一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
大殿内独剩下祁勝和詹嗣柏两个人,詹嗣柏道:“表哥,为了国家安定,此事许是要让嫂嫂受些委屈,朕这就拟旨封嫂嫂为一品诰命夫人以作安抚。”
祁勝锐利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个唤自己表哥的人,忽然开口道:“陛下当真是怕出兵围剿西域会引得其他附属国的猜忌吗?”
龙袍下的手攥的死死的,詹嗣柏面上不显,神色自然道:“自然如此。”
祁勝盯着他看了半响,忽然一笑道:“陛下说的在理,夜深了,臣先告退。”
祁勝出了大殿后,詹嗣柏面目忽然变得阴沉,抱起殿内的花瓶便砸在了地上,“他算个什么东西,朕唤他一声表哥这把自己当个东西了,朕说不打他还能私自起兵不成?!”
打小伺候他的大太监赶忙上前,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祁将军还没走远,这话可万万不能让他听见。”
“不过是攻打西域,陛下何必逆着他。”
詹嗣柏面目阴沉,恢复了几分理智,“朕为何要顺着他,这天下是朕的天下,如今朕为西域说好话,届时西域感念朕的恩德,日后说不定会为朕所用。”
大太监看着祁勝走远的方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恭维道:“陛下英明。”
祁国公府……
苏芷棠回了院子后,祁茴说是要陪陪她,她没让,祁茴也只好带着小六安回了自己的院子。
苏芷棠坐在小榻上,心里冷静了下来。
倒不是信了小六安是祁勝私生女的说辞,只是方才那封血书犹如平地起惊雷,冲击力太大,让她心里咯噔一声。
细想之下,依祁勝的性子,若小六安是他亲生女儿,他定会光明正大的给她上族谱,正儿八经的养在咸平公主院里,而不是让她跟着祁茴住在一起。
且小六安与祁勝的长相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苏芷棠盯着窗花心想,夫君他做事光明磊落,他既说小六安是他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并非是他亲生,那便不是他亲生的。
门忽然被推开,祁勝回来了。
祁勝一进门,便开始在屋子里搜寻苏芷棠的下落。
苏芷棠听到动静,从小榻上祁勝,上前拥住他,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道:“夫君,你终于回来了。”
祁勝搂住她,低头问:“今日可吓到了?”
苏芷棠迟疑了一下,诚恳的点了点头,劫后余生般道:“幸好夫君暗地里派人保护我,不然我以后就见不到夫君了。”
祁勝亲了亲她,“别胡说。”
苏芷棠今日确实是受了惊吓,在祁勝怀里依偎了好半响,跟祁勝说今天有多惊心动魄,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声音低了下去,祁勝问她怎么了,她搂着祁勝的脖子,“我只经历了这一次,就吓的要死,夫君这些年,刀光剑影,明枪暗箭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夫君,你怕过吗?”
这么多年,从未有人问过他怕不怕死在战场上,好似他生来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平定叛乱。
他喉头紧涩,抱着苏芷棠的手紧了几分,道:“不怕。”
“不过以后就怕了。”他垂眸看着她,又道。
苏芷棠坐在他腿上嗯了一声,声调上扬。
她轻轻道:“是因为以前年少无畏吗?”
祁胜眉目遂然,薄唇轻启,“是因为娶妻了。”
苏芷棠愣了一下,心口被蜜塞满,她用力搂紧了祁胜,“夫君一定会平安顺遂的,等我们老了,就过含饴弄孙的日子好不好。”
“含饴弄孙?”他含笑重复。
苏芷棠羞燥的躲在他怀里,嗯了一声。
是夜,祁胜抱着苏芷棠去了浴室。
风雨飘摇,水花弥散。
不知何时被男人抱到了榻上,今天男人格外轻柔,苏芷棠面色羞红的枕在男人手臂上,忽然想起来那封血书。
她眼眸里流光浮动,葱白玉指点着祁胜的胸膛小声嘟囔道:“夫君,你知道吗,那个回嘉竟然说小六安是你在边疆的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