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她扑进苏行挚怀里,激动喊道。
苏行挚稳稳的抱住自己的女儿,忍着热泪道:“大过年的,可不兴哭啊。”
苏芷棠眼眶湿红,“女儿不是想爹爹了吗。”
“你哥这么大一个活人你就没看见是吗,就看见你爹了。”苏尚银不满被她忽视。
苏芷棠破涕为笑,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头,又抱住他道:“哥哥长得这么高这么倜傥,我怎么会看不见。”
苏尚银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痕,宠溺道:“都嫁人了,还这么爱哭,小哭包。”
祁勝捏了捏拳,小姑娘怎么这么爱抱人。
苏芷棠娇哼了一声,又去挽苏行挚的胳膊,苏行挚揉了揉她的脑袋,将这些天的思念全融在这个无声的动作里。
苏芷棠抬着泛着水雾的杏眸疑惑又高兴道:“爹爹不是来信说不来了吗?是生意上的事情解决了吗?”
其实并非是因为生意上的事,给她写信的时候他们已经启程,赶往来京城的路上了,过了水路改陆路后,遇上大雪封山和山崩,又因着邻近年关,当地太守嫌麻烦,不欲派人清理,直接封山,他们本以为赶不过来了,便在赶忙往驿站给她寄了信,又因着怕她担心,这才说是生意上的事,那信还是用信鸽传递出来的。
后来祁勝派了人来探知情况,又找上当地太守,加派人手清理了碎石,弄出一条路来,他们这才得以来京城。
当地太守因为失职已经被降了职。
苏行挚简明的说了情况后,摸了摸胡子,状似埋怨道:“还不是你夫君,非得折腾你爹这把老骨头,不来京城陪你过年还不行。”话虽如此,他眼里的高兴都快溢出来了。
苏芷棠想起来了,她收到信得知他们不来京城的那一日,情绪低落被祁勝看出来了,他问了她怎么了,她就随口跟他说了,没想到被他记在了心上。
苏芷棠心口热热的,看向祁勝。
月光与烛火交织映出他侧脸的轮廓,下颚线条流利,勾出硬朗的五官,气宇轩昂。
他正跟苏尚银说着话,时不时的抬手倒酒,听苏尚银这个大舅子胡扯,脸上没有半分不耐。
感受到她的视线后,男人转头朝她勾唇笑了笑,又漫不经心的回头,好像他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有半分邀功的意思。
苏芷棠咬住下唇,他的重视让她眼眶灼热。
祁勝行事妥帖,苏行挚也是个场面人,苏尚银对祁勝这个妹夫很是满意,不大的包间里其乐融融,一片暖意。
苏芷棠被三个人照顾着,再加上食香堂的酒圆桂花鸡属实不错,这一顿饭吃的她肚子都微微鼓了。
时间过得飞快,分别前,苏行挚同苏芷棠道:“爹爹本来还想问你过得好不好,眼下也不用问了。”
苏芷棠面皮红了红。
“不早了,快回吧。”苏行挚道,即便他清描淡写的分别,可眼睛里流露出的不舍哪是忍就能忍住的。
苏芷棠一步三回头,没走两步,又往回跑,冲进苏行挚怀里,不舍的喊:“爹爹。”
她自小没有母亲,是苏行挚一手拉扯大的,其中艰辛和不易,哪能说得清,是以她对苏行挚极为依赖。
“爹爹什么时候走?”她问。
苏行挚沉默,“明天就走。”
生意耽搁了这么多天,也确实不能等了,他没什么能耐,就只会赚钱,钱是他能给女儿的唯一依仗。
苏芷棠眼眶含泪:“不能晚两天吗?我舍不得爹爹。”
苏行挚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尽量语调轻松道:“这么大了,还哭成这样,也不怕被人笑话,行了,快回去吧,以后又不是见不着。”
苏芷棠轻声道:“我不想回去了,想跟爹爹和哥哥多待一会儿。”
苏行挚眼里一跳:“胡闹。”
嫁了人哪能这么任性,再说他也不舍得她住客栈,客栈里哪有府里暖和。
他推开苏芷棠,哄道:“快回去吧,在磨蹭天都亮了。”
苏芷棠眼泪婆娑,被苏行挚推进祁勝怀里。
“带她回去。”语气强硬。
祁勝抱起她,跟苏行挚和苏尚银道别后就上了马。
苏芷棠不舍的情绪上来,看着苏行挚和苏尚银渐小的身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再加上喝了点酒,那股子娇气全跑了出来,她带着哭腔道:“爹爹方才凶我了,说我胡闹,我长这么大,他从不凶我的……”委屈的不行。
她抬着杏眼瞪了祁勝一眼,嗔怪道:“都怪你。”
也不说怪他什么,就咬着唇小声的掉眼泪。
祁勝看着她无理取闹,也不生气,乐道:“是,都是夫君的错,现在把你送回去?”
“嗯。”细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祁勝气笑,把她按进大氅里,随即快马加鞭的往府里赶。
“过段时日,让你爹爹以后常驻京城可好?”他在浓郁的黑夜里,承诺。
苏芷棠喝了酒,脑子不灵活,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京城商贸被皇商和权贵牢牢把控,普通商贩只能赚些小钱,根本做不大。
苏行挚一介商人,并非权贵,唯一沾边的也就是成为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