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房门,打算投诉,但一出房间,除了蝉鸣和风声,什么都听不到。
开门反而放进来了只蚊子,嗡嗡嗡,气死我了!
我干脆开灯捉蚊子,躺床上守株待兔。
可这狡猾的蚊子跟隐身了似的不见了!
我盯着天花板看,圆形的顶灯灰溜溜的,里面有飞蛾的尸体。暖黄色的墙纸上有着古典的花纹,如藤蔓一般不断蔓延,由于漏水问题,一大片墙纸变得斑斑驳驳的,橘黄、暗红、墨绿的色块相互交叠,我想起了昨晚“血水”浓浓的铁锈味。
我眯着眼观察墙纸上的花纹,从一个点生长,扩大、旋转,再收拢——看着,像是眼睛。
一只又一只眼睛。
会旋转,会动的眼睛!
一点黑影掠过,我一抓,了结了它!
啊!睡觉!
快天亮的时候,我终于睡着了……
半夜噪音问题困扰了我一周,身体再好的人也会被整得精神萎靡,我不相信自己对声音方位的判断,于是挂着浓浓的黑眼圈去敲隔壁和楼下的门。
隔壁老太太听我说完,只淡淡说了声:我一个人住,你听着像我吗?
楼下的夫妻:我们每天十二点就睡了,什么都没听到啊?
我一脸懵:那不可能是楼上的声音吧?楼上不就是屋顶吗?
可能看我一脸懵逼太可怜,妻子说:你住602吧?正常,本来就闹鬼,你还是赶紧搬走吧。
说完就锁了门,再也不给我开门了。
然而,从高中开始背诵“物质决定意识”的我,怎么可能迷信?!
我花了5块钱买了耳塞,别说,还有点用;我每天锻炼,刻意让自己筋疲力尽,实在是累得慌的时候,我看炸雷都没法让我醒来。
可是更多诡异事件发生了。
我的脖子、肩膀、腰部等地方出现了多处淤青,于是我听从记忆中外婆的教导,买了一些红花生米,一边看书一边吃;我在课桌上发现了半截脚印,没穿鞋子的那种;我在丢东西,准确的说,是丢食物。一开始是面包,之后是鸡蛋、水果、炒饭、肉;我在床底下发现了头被挖掉的照片,看起来像是全家福,可能是上一个租客的吧。
不可能是小偷,门窗从内部反锁,外面的人进不来。
再唯物主义,我也开始怀疑……或许这个单间真的闹鬼了。
我又去找了房东,房东可怜我,给了我一些线香,让我试着跟鬼拜一拜,跟鬼和平相处。
但无论我怎么问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房东都守口如瓶。
而我确实也没太多精力天天想房子的事,还有两个半月就要考试了。
我每天给鬼上香,求TA放我一马,承诺考上就搬走,在我复习期间和平相处。除了上香我也得给出诚意,这鬼似乎挺贪吃的,还是甜食爱好者,于是我把自己喜欢的甜食放在冰箱上,留下纸条。我想上香和贿赂是有用的,至少没有出现更多的诡异事件——当然也可能由于我太忙没发现。
我低估了生活费,房租加水电气物管网得700,我吃饭基本靠外卖和方便面,但一个月1000还是得要,再加上新入住得购置一些不得不买的东西,总之一个月还是得花小2000。第二个月钱就不够了。
我对着爸妈的电话号码发了一个小时的呆。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离婚了,父亲已经有了新家庭,不怎么跟我联系了。而母亲也很久没见面了,她现在在哪里呢?如果给他们打电话说出自己的困难,他们会不会帮我呢?
我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我:爸爸,我在准备考试,但生活费……
爸:找你妈要钱啊,你妈是富婆,我可穷死了。你考啥啊。
我:我想考编制。
爸:考得起吗?
我:我会尽力……
爸:姑娘家家直接嫁人不就好了吗,你看你小姨,嫁了个石油公司的老板,一天天也不工作了,对啊你可以找她要钱啊。
我:我妈跟外婆那边断绝关系了,联系不上。
爸爸:你妈就是个疯婆子!把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搞烂!连亲人都要断绝关系真是……
我:……
挂了电话后,我深吸一口气,给妈打了电话。
我:妈。
妈:说。
我:那个,我在准备考试,但是……
还没说完,我妈打断我:我这边缺钱,给我打五千吧。
我:……我就是缺钱。
妈:你不是工作了吗?
我:我离职了,又租了房。
妈:废物,养你有什么用?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