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司南,我们离婚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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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这句话,不经意地抬眸,便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乔司南。

黎洛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那个雪夜自己在祠堂外面听到的话,那时乔远山对乔正宸说——

“黎洛。妆”

乔司南出声,猛然打断她的思绪肝。

黎洛回神,看了洛锦书一眼,抬步朝楼上走去。

没有回头。

或许,今天自己应该寻一个时机告诉乔司南自己听到过的话,这样,也好过藏在心里这般地难受。

......

二楼房间内。

司徒娟依旧在昏睡,面色苍白得让人看不出生气。

房间内安静得没有声音,窗外的风依旧呼啸着,卷走一切温度。

乔司南将黎洛带进房间,看着她,“能帮我关一下窗吗?我怕我妈觉得冷。”

不过才半日光景,他眼圈已经发红,眼中红丝密布,声音都是哑的,身上的西装早就皱皱巴巴的了。

这个从小被司徒娟当成眼珠子,被所有人寄予厚望捧在天上的乔大少,此刻像个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像个流浪的小狗。

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汩汩流出的是无尽的荒凉与悲恸。

黎洛鼻子一酸,眼泪倏然滑落,又被她飞快地抹去。

她走到窗边。

楼下管家和张妈等数人已经开始准备乔远山的葬礼。

奶奶还在医院里面昏迷不醒......

心里陡然像被堵了一团棉花,不断地发酵,连气管都是堵着的,透不过气。

都说乔家泼天富贵,可谁知道从那云端掉下来,又会是何种粉身碎骨都不足以形容得出的滋味?

窗外已经暮色四合,过了今夜,乔家,又会是何种光景?

这里发生的一切,又会被世人如何看待?

而走下神坛的乔司南又将如何.......

她突然不敢再往下想。

肩头重重地一沉,乔司南不知何时起身站到了她身后,将她的肩头扳了过去。

黎洛想要推开他,抬眸却对上他眸子里满满的苍凉。

手,硬生生地就收了回去。

他突然俯身,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双手,环住她的腰。

脖颈相交,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又钻入她的鼻尖。

黎洛忽然想起那个晚上,自己被吓到,他也是如此,安抚着自己。

于是抬了抬手,握了握他的小臂,声音不觉放轻,“是不是,很难过?”

乔司南沉默良久,直到黎洛以为他不会回到的时候,才缓缓开口,“我从小就很调皮,我爸也经常揍我。我每次都恨他,恨他为什么不像其他父亲那样可以宠着自己的孩子,恨他为什么不像对正宸那样慈爱地对我。我甚至想,等他老得走不动了,我就打回来。”

“......”

真是幼稚。

可黎洛却觉得心口更加发酸,像有一只手,一直在搓着自己的心一样。

发酸,发涩。

“后来我大起来了,我就处处跟他对着干。他不喜欢的人,我偏偏要来往。他不让我做的事,我偏偏要做......,我以为我可以有这样任性的权力,因为我小时候没有在他怀里这么任性过,所以想要为所欲为......”

“乔司南,”黎洛哽咽,“别说了.......”

乔司南顿了顿,良久,又问出一句——

“黎洛,为什么会这么快?”

是啊,为什么会这么快?

一切都是匆匆,太匆匆!

黎洛没有回答。

她知道此刻做一个聆听者是自己能给的最大支持。

“黎洛......,”他将她抱得更紧,“爸爸临死前,真的亲自看过那份遗

嘱吗?”

“是真的。”

她十分坦然。

乔司南没有再说话。

过了许久,才又听到他的声音,“原来爸爸最疼爱的,还是正宸和正芸。”

黎洛眼圈一痛,还想要开口再劝,床上的司徒娟却已经有转醒的迹象。

她连忙推开乔司南,“我先出去吧。”

他们心知肚明,此刻司徒娟若是见到黎洛,保不齐又是一场风波。

乔司南点了点头,没有阻拦。

门在身后被徐徐合上,司徒娟虚弱的声音从门后传出来——

“司南,怎么是你?天都黑了。你吃饭了吗?你爸爸回来了吗?”

乔司南声音哽咽,“妈......”

司徒娟的哭声终于抑制不住地传来,“司南......我刚才醒来看见你站在窗口,还以为是你父亲......你和他的背影,何其相似,可是为什么.......”

黎洛转身,捂住嘴巴,强忍着不哭出声,离开。

是的,乔司南和乔远山何其相似,可是乔远山,最后还是亲手将他从高处摔了下来。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在那个雪夜听到的那句话的意思,也明白了自己当时那么心寒,那么惊慌失措的原因。

因为乔远山的话,让她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洛家,想到了洛凡诗,还有洛倾倾......

那一夜,乔远山在祠堂对乔正宸说——

“司南是哥哥,你是弟弟。你从小比他弱,所以父亲选择保护你,而让他去外面打拼。他要扛起乔家的重担,这是他无可奈何的责任。而正宸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做你自己喜欢的事。这样难道不好吗?”

换言之,乔司南是乔远山用来打江山的儿子,而乔正宸,才是那个被自己父亲舐犊情深的人。

是的,这就是人和动物的区别。

动物往往选择强的孩子加以保护。

而人,往往是选择弱的那一个,给予万般的疼惜。

越是强的孩子,往往在父母眼中,越容易被忽视,越容易受伤.......

原来自己和乔司南,何其相似,同样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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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乔远山的遗体被运送会乔宅,一夜之间,整个乔宅被布置成了一片雪白。

主宅的大厅是灵堂。

乔远山年轻时候的照片被悬挂在大厅正上方,一身戎装,两边是从天花板起垂到地上的白色挽联——

音容已杳,德泽犹存

笔墨遒劲的四个字,由洛城的领导人手书而成。

前面的香案上摆着紫檀香炉,两边皆是各色各式的法器,还有多盏长明灯。

灵堂里放满了鲜花制成的花圈,上面尽是哀思之辞。

来人越来越多,佣人们不得不过一段时间又清理一批,方才有落脚之地。

香案的左边,跪着司徒娟,乔司南和黎洛。

而另外一边,则是李璇,乔正宸,乔正芸,以及......洛锦书。

黎洛始终垂眸,不曾去看对方,也不曾和他有过任何交集。

司徒娟已经哭到眼睛浮肿难看,再也没有往日的形象。

李璇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吊唁的人来了又走,一拨一拨,始终不曾停歇。

门外更是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

敏感如他们,早就闻到了乔宅要变天的气息,只等守候在门口,因为捕捉到的任何新闻,都可以是明天的头版头条。

冗长的葬礼终于结束。

又是夜晚。

乔宅的门被下人们关上,却依旧挡不住那

些记者的守候。

乔司南和黎洛将精疲力尽的司徒娟送回主宅,却看到乔正宸早已等在那边。

乔正宸看到他们,淡淡开口,“大妈,大哥。”

“怎么?”

“乔宅,父亲规定了由我来继承,请你们明天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