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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朝上归来,阿翎倦然踏入寝殿,却瞧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德清郡主去了哪里?”
“回陛下,今日陛下赴早朝不久,德清郡主便拿着陛下的金牌出宫去了。”
听着宫娥的回答,阿翎的身子一僵,“出宫了?”
宫娥有些惶惑,“陛下?”
阿翎又想了想,道:“没事了,你们先退下吧,朕想休息片刻。”
“诺。”
阿翎等到宫娥退下,在寝殿之中走了一圈,却不见子鸢留下的任何告知去处的物事,心,微微一慌,阿翎坐在了龙床边,“臭丫头,你突然出宫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下意识地掀起锦被,却觉得被底甚暖,往被中瞧去,却瞥见一张纸条。
“古有温酒斩华雄,今有暖床带新礼,阿翎,莫慌,静待小的带礼物回来。”
“暖床……”阿翎喃喃一念这个词,只觉得双颊也暖了起来,“臭丫头,你知不知道给朕暖床究竟是怎么个暖法?”
与此同时,子鸢与摩烙已悄然来到了国师府的后巷之中。
“九姑娘,你当真要进去?”
“花了那么多金才买通一个小厮让我进去混上半日,不进去那些金银不都浪费了么?”子鸢低头整了整自己那身小厮衣裳,又把巾帽压了一压,把准备好的小胡须往唇上一沾,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笑问道,“你瞧,现在还看得出我是薛九姑娘么?”
摩烙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进了这国师府,可便没有一人可以护你,还是想清楚得好。”
“放心,这一程若是不走,我们后面的局计算得再精妙,也终究是输,所以今日这里就算是鬼门关,我也必须进去走一回。”说着,子鸢俯身扛起脚下的一捆柴火,“趁着现在那老头子早朝未归,正是混入国师府的好时机,我该走啦!”
摩烙知道不管如何劝,眼前这个九姑娘决定的事,是谁也劝不动的,只好往后退了一步,“事事小心,我在这里接应你。”
“好。”子鸢点点头,忽地迟疑地问了一句,“摩烙,你说,若是这府中的皇蛊蛊母死了,萧家皇室的血契是不是也可以解了?那个四十岁命殒的诅咒,是不是也可以化解了?”
摩烙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没事,世事无定局,这些事,容后再想吧。”说完,子鸢便扛着柴火走向国师府后门,将腰牌给后门处的护卫看了一眼,小心地混了进去。
“公主,这些日子可是胃口不好?总是吃那么几口便放下筷子了,长此以往,奴婢担心公主伤了身子啊。”小院之中,雀羽公主的随身宫婢忧心地搀扶着主子,缓缓在院中散步。
雀羽公主忽地驻足望向小院深处的那间石牢,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身宫婢只瞧了那石牢一眼,便忍不住颤然一抖,轻轻地扯了扯雀羽公主的衣袖,“那儿可是国师大人三令五申说过的禁地,公主还是别看那边了。”
“你说……那石牢之中,究竟藏了什么?”雀羽公主幽幽道。
随身宫婢连连摇头道:“公主,咱们还是回房吧,这里风凉。”
“本宫去看上一眼,就一眼,你在这里给本宫把风,夫君上朝不会回来那么早。”说着,雀羽公主左右看了看,这小院素来幽静,一时应当不会有人来。
“公主……”
“嘘……”
那薛九姑娘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历代凰翎公主当真是蛊母的寄主么?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越来越强烈,她需要一个真正的答案,需要知道她此刻腹中的孩儿究竟是虫胎,还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儿?
她缓缓靠近那间石牢,手指才触上那道血迹斑斑的铁门,只觉得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意随着铁门的打开汹涌地涌了上来,仿佛她此刻打开的铁门,是一道地狱大门,里面锁了一群可怕的恶鬼。
她下意识地仓皇闭眼,却发现这铁门打开之后,并没有惊动谁,因为这石牢之中并没有活人。
她倒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来,睁开了双眸,视线之中有的,只有一具具雪白的尸体,说是雪白,是因为这些尸体根本没有一丝血色,仿佛被什么给狠狠吸了个空。
“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