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断定刘远和那个神秘人没关系?”
不止。
在刘远身受重伤、躺在孟夏怀里嗷嗷大叫、连声说“我是不是要死了”的时候,他冷眼旁观,忽然冷不丁道:“这也是你背后的人教你的吗?苦肉计,以此博得我们的信任。接下来你还打算做什么?”
当时刘远那副瞪大了眼睛、一脸“你到底在说什么鬼是中文吗为什么我都听不懂”的表情,真是让人现在都忘不了。
“其实在我过去之前,夏夏已经用各种方法暗中试探过刘远,而现在,我的看法和她一样——如果不是他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到能把我们都骗了,那他就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聂城一笑,补充:“而根据鄙人一贯的自信,我认为还不至于有人能在我面前演这么久的戏却不被我发现。”
什么嘛,还挺臭屁的。
时年轻哼一声,心里却明白,既然聂城这么说了,看来刘远真是无辜的。
“赤壁之战结束,刘备声名大噪,弦也恢复了平静,我们正好趁机带刘远脱身。他的伤不能耽搁,夏夏他们送他回现代就医了。我本来也要一起回去的,却在临出发时感觉到汉朝的弦又动了,于是决定兵分两路,他们先回去,我来找你。”
原来如此,难怪只看到他一个人。
聂城讲完自己的事,看向时年,“你呢,你这边到底什么情况?”
时年这才想起来,现在要紧的不是聂城已经解决的危机,而是自己这里还没有解决的危机!
十万火急了!
时年:“你知道我这边之前弦平静过一阵吧?是我上一个任务完成后,本来想走没走成,被刘彻给扣下了。”
她快速讲自己之前的遭遇,“……我中间都一度绝望了,以为要一辈子留在这儿了,好在后来忽然反应过来,我只要主动扰乱一下历史,就可以让弦再动了。”
聂城:“不错,我还担心你反应不过来呢。”
其实在发现时年被困汉朝时他就想到了,想离开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去扰乱历史,所以当他发现汉朝的弦又动了后,就猜时年肯定也想到了。
没想到时年却摇了摇头,“我一开始确实没反应过来,我是被人提醒的!”
聂城扬眉。
时年觉得自己的心绷紧了,“你刚才说,刘远和那个神秘人没关系,但我遇到了一个人,我觉得,他和神秘人有关系……”
“谁?”
“就是那个曾替汉武帝给李夫人招魂的方士李少翁!”
三分钟后,聂城听完时年的讲述,道:“你是说,那个李少翁不仅第一次见面就点破你是将来之人,还在后面提醒你回家的办法?”
“对,很不合常理对不对?”时年说,“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李少翁摆明了是在故意引导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要趁我扰乱了历史后搞些什么阴谋?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在他的圈套里了?!”
风吹动窗户,发出簌簌的轻响。
聂城面色冷凝,神情是难得的严肃。
时年看得紧张,小声说:“我是不是闯祸了?”她之前也担忧来着,但不那么做,她也想不到别的让弦动的办法了……
聂城摇摇头,“我问你,你刚才看到我为什么那么惊讶?还问我他们来没来,这些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他们队友之间可以互相感应,按理说他来到汉朝,时年就可以感觉到他的弦了,但看她的表现,直到他现身前她都是没有半分察觉的。
时年被他一提醒也反应过来,“哦,那是因为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弦的反应非常剧烈而且混乱,有时候甚至觉得心慌气短,所以如非必要,都刻意不去感知它,可能因此忽略了……”
她顿了顿,“我猜测,可能是因为这次偏移的关键在我吧。”
“又或者是,那个会让你对弦产生反应的人,离你近了?”聂城说。
时年一惊。
之前明朝时曾发生过的状况,当那个神秘人出现或者靠近时,她会与弦产生强烈的反应,心脏狂跳不止。
这回虽然没有那么剧烈,但仔细想想,是有一点相似。
时年:“你的意思是……”
聂城:“我认为你的怀疑很有道理,李少翁一定和这件事有关系,很可能,那个神秘人就藏在他身边。”
在他身边吗?时年转头看向窗外。就藏在这座宫殿里?这么近吗?
这感觉让她有瞬间的不安,但下一秒,她就振奋了起来!
“真的吗?这样事情就好办了,我这就去把他抓出来,让他还敢藏在暗处使阴招!”
聂城一把揪住她,“站住,你要去怎么抓他出来?”
“还能怎么抓,直接武力镇压啊!你不知道吧,刘彻给我派了十六个小弟,正好派上用场!”
聂城不说话,时年和他对视片刻,聂城松开手,“好你去吧。”
时年原地站了三秒,颓丧地坐下,“好啦好啦,我知道这样不可能的。过过嘴瘾也不行哦。”
其实一怀疑上李少翁时,她就想过要不要仗着刘彻的势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但他既然敢在她面前自爆身份,就是有恃无恐,而且就算抓住了他,他背后的人也不会就此出来的,她这才无奈放弃。
时年趴在桌上,“我就是太气了,这个人装神弄鬼那么久,我们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太不公平了!”
顿了顿,又道:“你说,这次这么多个地方的事情都是他搞的吗?他怎么能同时在那么多个地方使乱子?”
聂城:“不知道,我问过小路、夏夏还有阿恪,直到离开各自的时空,他们都没发生和神秘人有关的可疑迹象。但我觉得,多多少少都和他有关,否则不至于这么巧。”
时年点头,又想了想,眉头忽然皱紧,“不对啊!我觉得不对!”
“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