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杨广扯进房间,然后说:“那个,你今晚就睡这儿吧。”
因为是次卧,所以面积并不大,只有大概8平米,一张小床,一组衣柜,再加上一张书桌就差不多占完了全部空间。
这里是六楼,透过窗户能看到对面的高楼,还有小区里安静矗立在夜色中的树木。
杨广看了一会儿,说:“你们这里的房子修得很高,但住的地方却很小。为什么不换个大的房子住?”
时年:“我倒是想住200平大平层,也得买得起啊。北京房价很贵的!”
“买不起?那看来你们这里也没有你描述得那么美好嘛。”
一不小心居然在古代人面前败坏现代文明的美好形象了,时年立刻住嘴。
杨广又掀了掀被子,“这是你的床吗?”
明明是句很正常的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时年就总觉得透出股暧昧。
因为要给他睡,她特别换了干净的床单被套,纯棉质地,上面有可爱的小草莓图案,是她以前买的。床头还有好几个玩偶公仔,也是她亲手从娃娃机里抓的。
这确实是她的床,虽然中间被周小茴霸占了,但现在完全就是她在的时候的样子,时年却面不改色道:“不是,是我室友的。我其实已经搬出去好久了。”
怕杨广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岔开道:“对了,你知道握手?”
杨广抬起手,学着周小茴刚才的动作,“你说这个?”
“对,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猜到的。”杨广道,“不得不说,你们这儿的礼节,略有些出格……”
陌生男女第一次见面就拉手了,对他这种读圣贤书长大的古代人来说,说出格都是轻的了,他恐怕想说的是有伤风化吧。
时年觉得有点好笑,小声嘟嚷,“只是握手就受不了啦?我们还拥抱呢。”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果然,杨广脸色微妙一变,盯着她道:“拥抱?”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胡说……”
她的声音被打断,因为杨广抱住了她。
头顶的灯光温柔地照拂着他们,在墙上投出两个长长的影子。
鼻尖萦绕的是他广袖上的气息,还有轻轻拂过颊边耳畔的呼吸,时年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一瞬间停了,一动也不敢动。
他这是……这是在做什么?
杨广一只手放在她背上,另一手搂着她的腰,就这么拥着她,在她耳畔道:“你好,我是时年的朋友。我叫杨广。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然后,他松开手,对呆在原地的时年满意道:“不错,我已经开始喜欢上这里的礼节了。”
时年脸瞬间涨得通红。
这个混蛋,他居然戏弄她!
她气得想说点什么呛回去,但对上杨广似笑非笑的眼神,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恨恨瞪了他一眼,甩上门出去了!
幸好她没有告诉他,法国人还贴面热吻呢!
时年这晚睡得不太好,翻来覆去做了很多梦,第二天早上醒来还觉得头很痛。
旁边周小茴已经不在了,她出去一看,她坐在餐桌前,桌上放了好几个大纸袋,见她出来招呼道:“你醒啦?我叫了肯德基早餐,过来吃吧。”
时年这才发现自己肚子很饿,仔细想想,她和杨广昨晚都没吃晚饭,只是因为发生太多事,她竟然完全忘了!
她忙问旁边的杨广,“你饿吗?饿了就快吃点吧。”
杨广也已经醒了,和时年连头发都没梳不同的是,他仪容整洁,不仅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连发髻都梳得一丝不苟,端然坐在餐桌前,仿佛面前面对是什么帝国华宴,而不是几包寒碜的肯德基外卖……
时年发现盲点,“你洗漱了?”
昨晚因为被气到了,她也忘了告诉他这个应该怎么弄,现在想想,他不会被她害得连脸都没洗就睡觉了吧?还是他自己研究出来怎么用了?
周小茴插嘴,“说到这个,你朋友真有意思,刚才居然问我水怎么用,搞得我还以为停水了呢。结果没有。哦,还有,我把我的备用牙刷给他用了,不用谢。”
所以,他昨晚真的没有洗脸、没有刷牙、甚至连晚饭都没吃就睡觉了?
时年被自己的待客之道震惊了。从以往的相处可以看出,杨广虽然表面狂放不羁,但毕竟是受封建贵族教养长大,骨子里对礼节仪态还是很看重的,时年一想到他昨晚不定多难受呢,那点被戏弄的气就全没了。
再想到他今早是怎么故作镇定地询问周小茴,而周小茴又是怎么像看怪人一样看他,那股好笑的感觉就忍都忍不住。
杨广冷眼看她,时年生怕自己太放肆,轻咳一声,坐下来打开纸袋,“吃饭吧。吃饭吃饭。”
因为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男生,周小茴点了很多,不仅有豆浆油条汉堡炸鸡,还有时年最喜欢的冬菇滑鸡粥。
她想了想,把粥推给了杨广,“你吃这个吧。”
周小茴不了解情况,所以叫了肯德基,但时年怀疑这桌上的东西没有一个是杨广吃得惯的,也就粥还好点儿。
杨广却没有接,而是拿起一个芝士猪柳帕尼尼,端详片刻,问:“这是什么?”
现代常识一百问又开始了,时年想了想,道:“你可以理解为一种馅饼。猪肉馅饼。”
“这个呢?”
“薯饼,就是土豆做的饼。”
“土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