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能感应到杨广了?
“没有。我那时候不知道。”聂城说,“我问你时,确实是在试探。但只是直觉告诉我,你有什么事情隐瞒了我。具体是什么事,我不知道。”
“那……”
“我等了几天,你一直没说,还总是往以前的房子跑。所以,我调阅了你家附近一带的监控。”
居然……是这样!
聂城调了监控,那他肯定看到杨广了,所以,什么都明白了。
时年不知道说什么。就像她没想到杨广是因为抖音视频暴露的一样,她也没想到聂城不是通过弦的感应知道了杨广的存在,而是靠监控录像。
千算万算,没算到她没输给超能力,输给了现代科技!
时年扼腕片刻,一抬头发现聂城还盯着她,一个激灵,意识到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既、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一直没有揭穿我?”
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任由她带着杨广在北京城里到处游玩了大半个月,他想做什么?
聂城沉默一瞬,“因为,我在等你自己告诉我。”
时年眨眨眼,没明白。
“你从前不是说,我太过擅权自专、对队员们缺乏信任嘛。我听你的,改正了。”聂城说,“我想,你应该有这样做的理由,所以,我选择相信你。”
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时年有点不敢相信,虽然自从她的几次抗争之后,她确实感受到了聂城行事风格的变化,但她也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一步。
在这样大的事上,选择相信她……
“不过我没想到,你完全辜负了我的信任,居然捅出这样大的篓子。让杨广上了网络热搜?你这个失误的严重性不亚于擅自隐瞒杨广来到现代的消息。”聂城口风一转,冷笑道,“我今晚看到视频就知道不必再等了。后面的事,你自己和领导交代吧。”
“领、领导?哪个领导?”
聂城:“我们还有哪个领导?走吧,他在等着了。”
时年大惊失色,“什么意思?在哪儿等着?老爷子过来了吗?!”
她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走在了会议室外,而本该没人的会议室却亮着灯,连门扉也只是半掩。
时年:“老爷子在里面?”
不是吧,她知道自己这次惹的事很大,但也不至于老爷子本人亲自来了吧?!
不是说整个7处除了聂城没人见过他吗?那么大的人物,为了自己犯的错大晚上杀过来,也太吓人了!
“我看到视频就跟老爷子汇报了,他特意从家里过来,指名要见你。”
但他不想见其他人,所以直接去了会议室,聂城收到他的短信就带时年过来了。
他说着要推时年进去,吓得她一把抱住他手臂,“你说过,你早就知道杨广的事,是你没有及时阻止我!你看着我犯错,严格来说,我们是共犯!如果要惩罚,你也逃不掉!”
聂城被气笑了,“你还倒打一耙?看来我一开始就不该相信你,就应该对你霸权专制,你这个人不配民主!”
时年理亏,弱弱地低下头。
聂城任由她垂头丧气了一会儿,才说:“行了,不吓你了。领导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发现杨广的事后就请示了他,他也赞成我的做法。”
时年将信将疑,“真的?那他这是……”
“你们那天都让我想办法,这段时间我确实去想了,也已经想到了办法。今天,可以告诉你了。
时年不可置信道:“你是说,关于杨广的事到底要怎么办,你有办法了?什么办法?”
不会吧,让他们头痛了这么久、茫然了这么久的事,以至于她都觉得是条死路、不可能走通了,才会转而寄希望于和杨广合作。
可现在他说,他有办法了?真的吗?
聂城没有回答,而是趁机再次一推,这次时年没有挡住,跌跌撞撞地进了房间。
坐在长桌前的人闻声回头,时年一对上他的脸就浑身僵住了,傻站在那儿无法动弹。
是那个谁那个谁……真的是他!
还是对方先开口,微微一笑,“时年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时年结结巴巴道:“领、领导好,我是时年……”
对方招招手,“别站着了,过来坐吧。聂城,你也坐。”
时年不敢坐,但更不敢不听话,纠结片刻,还是一步一步走到他旁边的椅子坐下,但手放在腿上,背挺得笔直,像一个听话的小学生。
聂城则走到桌子对面,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了。
老爷子打量时年,“不要紧张,就像咱们上次视频那样,你当时不是挺轻松的嘛。”
时年心想,这能一样嘛?上次视频我又不知道你是谁,现在知道了,还怎么轻松得起来!
要知道,她现实中见过最大的领导就是老家的街道办主任!
不过他这么一说,她确实轻松了一些,于是深吸口气,朝他笑了笑。
老爷子:“这就对了。本来嘛,你也见过不少帝王将相,和那些名垂青史的大人物比起来,我其实也不算什么,没必要这么怕我。远的不提,你最近不就一直跟那位大名鼎鼎的皇帝陛下在一起吗?”
时年因为他最后一句话心里咯噔一下,但看他语气自然,带着点玩笑,再想到聂城说的,他早就知道她和杨广的事,今晚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于是也尽量配合地开了个玩笑,“可能是因为,县官不如现管吧。那些大人物再厉害,又管不到我。我也不在他们的地盘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