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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人正是曾侍卫口中与陆然“过从甚密”之人,也是太子一系的官员。
“黄门侍郎高甚,以职务之便贪污受贿,数额高达十万两白银,被其用于置办田地店铺,在关中及江南均有分布。按华夏刑律,受贿万两白银以上者,当罢官下狱,坐五年。”
“太常少卿徐继礼,与长嫂苟且不清,对兄长以权势相逼,违背伦常,藐视律法,不堪为官。”
“朝议郎陈若虚,家中藏有幼女数十,半数遭其染指,先前有人匿名报案,却石沉大海,这几日微臣与京兆尹私服前去陈府探听以免打草惊蛇,随后将此事确认了大半,昨日已将幼女救出,暂且安置于京兆府。”
陆然说到这里,后头站着的京兆尹也上前一步拱手道,“事出紧急,因此还未来得及报备,但此案确已证据确凿。”
“朝议郎呢?”
“暂押京兆府。”
皇上气极,甩袖道,“这群混账!”
朝堂上此起彼伏地响起“皇上息怒”,皇上更大声地吼道,“怎么息怒?我华夏的国库怎么就养出这么些蛀虫!”
大臣们顿时鸦雀无声,生怕被殃及池鱼了。
皇上虽然气恨这些官员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但心里却比先前要舒坦一些。现在这局面,他损失了一个尚书,太子那边却同样不好过,三个得力官员都出了事。要知道,这三个跳上跳下的官员可比刑部尚书那个闷葫芦要会来事多了。
当日,皇上发落了四个大臣之后再也没有心情继续朝议,便草草地散了朝。
进了内殿,却将曾侍卫召了进来,劈头就问,“你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不眼红陆怀卿?他是与京兆尹一同去的陈府你却只字不提京兆尹。曾恺啊,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连朕也要算计进去?”
曾侍卫扑通一声跪下,以头抢地道,“是卑职未曾看清,请皇上责罚。”
皇上叹了一声,靠回椅背,漫不经心命令他,“自去领五十鞭子吧。”
“是。”曾侍卫跪立着,却迟迟不起身。皇上又问,“还有何事?”
曾侍卫眼里带了倔强之色,字字铿锵道,“皇上还不觉得陆相可疑么?他身为中书令,却急吼吼地四处搜集官员罪证。他的本职根本不是行弹劾之事啊!”
皇上拍了拍案几,“你为何就是容不下他?你做你的御前侍卫不就好了?他何曾妨碍过你?”
末了皇上敛了脾气,想着眼前这个是他用得比较趁手的棋子,耐下心来道,“你不是说过他行事太过周全叫你难以相信吗?难道今日的事情不是他出的纰漏?他想更受朕的重用,自然需要几块敲门砖,而弹劾太子那边的臣子就是最好的敲门砖!这招虽能投朕所好,却难免显得生硬,他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还能想出更周全体面的法子?若当真想出来了,那才叫朕起疑!”
曾侍卫咬了咬牙,嘴里发苦。他算是明白了,要是心里头已经相信了一个人,就是有多少可疑之处都会被替他圆回来,所以皇上这是已经相信了陆怀卿!
他确实不满陆然受重用,但他心里头总觉得陆然不简单。恰在皇上缺心腹的时候,陆然适时冒出来,而且各方面条件都吻合,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这三个被弹劾的官员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到底是太子那边的人,闻昭很是不解,陆然怎么会主动揭发这三人的罪行?若是想博取皇上的信任,这代价却有些大。
若在以往陆然还可以解释给闻昭听,现在却不能了,通往姜府的地道被封之后,他就再没有私底下见过闻昭了。想念得紧的时候便设想一下成亲后的日子,就觉得这点时间熬熬就过去了。
先前他与太子彻夜手谈,商议的就是此事,这三人中有两人是薛相安插到太子阵营中的细作,还有一人则本是亲近太子的,后来却变了节,与薛相的人搭上了线。所以算起来这三人都是薛相的人,平日里做的事主要有两件,一是盯着太子这边的动静,汇报给薛相,二是打压保皇派,挑拨生事,加剧太子与皇上之间的矛盾。
薛相垮台之后,这几人便消停了下来,预备着为自己谋求出路,太子却不愿给他们这个机会了。先前不除掉他们就是在等这个时机,一箭双雕。
只有陆然向皇上表明了忠心、取得了信任,他们才有更进一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