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岫怔怔地望着云陌然依旧暴胀的筋脉,和那在她眼皮子下再度闪过的一抹黑色,一股可怕的念头从心底蔓延,泛滥。
这蛊,好像跟她见过的都不一样。
云陌然如今,依旧没有摆脱蛊毒的控制。
她看到云陌然如今已经完全失焦的眼神,语气焦灼:“不要松懈!继续将人控制住!”
蛊虫反噬,那是比方才激烈不下百倍的操控强度。
“二叔,对不住了。”
说罢,只听“嘶拉——”一声,云倾岫毫不犹豫地划开了云陌然胸前的衣物,将银针迅速扎入心脉。
因为筋脉的膨胀,一切都格外清晰。
便能看到那心脉之处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输送蛊虫,原本的鲜红色如今彻底蒙上一层暗黑,恍如一朵盛开的黑罂粟。
邪恶,黯然,致命。
“啊——”云陌然一声声痛苦的低嚎都恍如一把尖锐的刀子刺进她的心脏,刹那间鲜血淋漓。
她无力地看着那护着心脉的银针,眼尾染着一抹哀凄的红。
这蛊,她现在解不了。
而且母蛊一旦死亡,云陌然的性命亦会没有。
云陌然有些艰难道:“没......关......系,杀,杀了我......”
“不!”看着被惊鸿惊影两人齐齐束缚着,苦苦挣扎的人,云倾岫的泪水已经溢满了眼眶,“会有办法的。”
她的大脑转得飞快,近乎疯狂地在思索着对策。
蓦地,她眸光一亮。
如若子蛊死了,母蛊便无法与之联系。
那若是反过来,让母蛊联系不上被麻痹而陷入沉睡的子蛊,再假说云陌然病逝,会不会能够侥幸逃过一劫?
而只要不催动母蛊,云陌然便不会有这般痛苦了。
有了决断,云倾岫便当即施针:“二叔,我不会让你受罪,也不会让你出事。”
她决不允许,侯府上下再有一个人出事。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云倾岫步伐虚浮,饱满的唇瓣泛着一丝苍白。
她双臂推开门扉之后,便倚靠在门栏之上,似乎是精疲力竭,连腿也迈不开了。
“倾倾!”
一直守在门外的云萧然和云锦书看到云倾岫虚弱得摇摇欲坠的模样,煞是心疼。
云倾岫却是眼光看向正厅之前那颗挺拔的银杏树,喃喃道:“二叔,他......”
一声轻叹后,她闭上双眼。就在上眼帘触碰到下眼睑的那一刹那,晶莹的泪珠仿若清澈的晨露,滚落簌簌。“他走了。”
“什么?!”
但方才的治疗已经耗尽了云倾岫的体力,加之身子日益衰竭,正欲呼吸,心脏处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让她的眼前瞬间漆黑一片。
昏倒之前,她朦朦胧胧之间听到一声声饱含着关切担忧的呼唤。
gu903();她好想应和,却抵不住那只无形的手,抓着她的脚踝,将她拉入无尽的黑暗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