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2)

上辈子他和她之间未曾出现过这个表兄,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吃味。他从前倒是吃过他兄长的醋,只因误会她真是与自己的兄长萧琰有了什么首尾,才被她二姐姐毒死。

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可她不知为何却有些心虚,撇过脸不做回答。

“我有时怕你记起,又怕你再也记不起来。”

他这话说得奇奇怪怪,看来他那日去过白马寺之后,中邪之症还是未见好。顾芷柔身上顿时汗毛颤栗,有些同情又有些戒备地望向他。

“罢了,方才我听人说,你被薛薇打了?”他朝她又走近了些。

“公子管的也太宽了些,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记得我表兄已经给公子送过救命之恩的谢礼了,公子如此纠缠,怕是不妥。”

他往她这边走,她便往后退。

“我救的是你,为何是你表兄送?若是知道你问我住在何处是为了遣人来给我送银两,我断然是不会告诉你的。”他又向前迈近了一步,顾芷柔已无处可退。

他只轻笑一声,附在她耳畔,“你那表兄未曾同你说,那银子我分文未取吗?”

她听完,连忙向侧边迈了一步,避开他的桎梏,“那公子想要什么?”

萧珩唇角挂着抹邪笑,“顾姑娘难道不知道,话本里边,英雄救美之后,美人都是以身相许的吗?”

顾芷柔吓得白了脸,看着他连说话的声音都不平稳了,可却仍咬牙切齿,“你果然就是个浪荡公子!我就不该误会你是个好人。”

“顾姑娘别唬我,你在心中骂了我无数遍了吧,在路上的事我解释了你也未必会听得进去。”

他望着她停顿片刻,又接着说。

“但是,我的救命之恩还有上次在白马寺救了你的恩情,顾姑娘只要保证在江州不让别的公子拐了去,就算是对我的报答。如若不然,我叫那人身首异处。”

他声音冷冽,目光狠戾,她心惊胆战。但又细细一想,他一介商人哪里来的叫人身首异处的本事,只当他是吓唬她。他说的这般直白,倒叫她又气又羞。

已来这舫上好一会儿了,怕表兄他们担心,她朝他福福身子,“烦请公子告知师父一声,我先告辞了。”

不容他拒绝,她转身出了船舱。他看她视他如洪水猛兽,落荒而逃的样子,只自嘲地笑笑。

小婉候在外间已多时,仔细听着墙根,却只听到奏琴的声音。正打算叩门,却见顾芷柔神色无异地走出来,同她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宁月大家便是月师父。”

这回轮到她惊了,“月师父怎会在此处?”

“她未曾同我说,只谈论了一下琴音。”

她同那谢公子见过面的事断然是不能同小婉说的,不是不信任她,只是告诉她了也不过是多一个人烦忧罢了。

船夫又将船划得与顾家的船靠近了些,搭上木板让顾芷柔主仆二人走过去。

贺承宣和贺承悦等得急了,想着她再不回来,便要过去寻她。此刻见她走过来,贺承宣忙过去扶她。

“让表兄和阿悦担心了,方才见着师父,话说的多了些。”她恬淡地朝两人笑笑。

“师父?”贺承悦十分疑惑。

“那宁月大家,便是我的师父,在盛京时教过我六年琴呢,只是我幼时都是’月师父、月师父‘地叫她,并不知道她就是宁月大家。”她又笑笑。

贺承悦听了喜笑颜开,眼里对自家表姐的崇拜更甚,“柔姐姐也太厉害了!”

她惊叹一声,转头对着自己的丫鬟得意洋洋地说:“红儿,你说那薛薇要是知道了,她派人去请了那么多次却不肯教她的宁月大家,就是我柔姐姐的师父,她会不会气死。”

顾芷柔被小丫头这得意洋洋的样子给逗笑了,娇嗔她一眼,“你呀,长大了可不能还像现在这样,平白惹人嫉恨。”

三人坐回桌前有说有笑,欣赏这江畔美景。

不远处的一艘画舫上,薛薇气得直拍琴弦,今日她本想着来出出风头,可这风头还未出,却被人先一步抢了。

那人还是先前与她有过争执的贺家表姑娘,她才从宁月大家的画舫上下来,这旁边的几艘船就都传遍了,离得不算远,她自然也听说了。

“那贺家的表姑娘什么来头,宁月大家都请她过去论琴。”

她一个江北侯府的嫡女,被个成日与商贾人家混在一起的姑娘抢了风头,先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她的美貌比了下去,如今连琴都不敢奏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站在船头的薛平,眼睛正想方设法在贺家的画舫上找他的那个小美人。

听见自家妹妹在那里发了好一通火,他只在心中暗暗拿她同那小美人作比较,一个兰心玉质,一个骄横跋扈,高下立见。

怕妹妹再在那儿喋喋不休,他只心不在焉地安慰她,“妹妹别气了,这侯府嫡女的身份,她是如何也比不过你的。”

薛薇听见他这样说,顿时更气,但却找不到话反驳。转转脑筋,得想个别的办法雪恨。

“顾姑娘那样的美人,哥哥见了就不心痒?哥哥不是速来最爱美人了吗?”

薛平听了自家妹妹这话,只在心中戏谑,她一个半大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帮他把那美人搞到手。

他在那边沉默,却又听见自家妹妹冷声道:“再过半月便是江州刺史家老夫人的寿宴,哥哥要是能想办法把那顾姑娘请到宴上,再想个办法将她独自骗出去,不就能得手了吗?”

薛平听了十分高兴,他苦思冥想了好几日的事情,就被妹妹几句话说破了,他转过头同薛薇说:“好妹妹,你真是哥哥我的福星,到时候还要你多帮忙。事成了,哥哥我一定把好吃的好玩的还有那些漂亮首饰都送到你跟前来。”

大周虽崇尚风雅,但男女大防还是有的,宴席上分席而坐,可不就少不了妹妹在女眷席中策应。

薛薇看见他那不争气的模样,心里十分看不起,但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等日后他承了“江北侯”的封号,自己也还要仰仗他,只恨恨地同他说:“帮哥哥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哥哥别让那顾姑娘做我的嫂子就好,现在这个嫂子我觉得就很好。”

还没进门就压她一头,等真成了她嫂子,不就要骑在她头上了吗?到时候可有得气受。

心中本来的盘算被妹妹说破,薛平也不恼,这种事情先假意答应了,日后再反悔,薛薇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她总归是要离开侯府嫁出去的。

“好好好,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连连点头,薛薇不置可否地撇头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