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在弘晖的大胆怂恿下,大格格与弘昀两人放飞自我,一路上不仅掀起窗帘将外面的街市看了个遍,还让护卫买了不少小玩意进来,不过吃食却没有买,弘晖也无法保证这街市上的吃食干不干净,这姐弟俩又是娇养长大,身子也不是很康健,要真的吃出问题来,那他回去后铁定要挨削。
等出了城就没这么惬意了,不仅没有这么热闹的街市可以看,坐在马车里还十分颠簸,城外的路都是土路,虽然宽敞,但是难免坑坑洼洼,还有很多石子,他们坐在马车里时不时就被颠一下,原本还欢蹦乱跳的姐弟三人,很快就像是蔫了的小白菜无精打采。
弘晖坐在马车里不知道过了多久,见那姐弟俩已经一脸菜色了,忍不住掀起帘子探头往外看了看,官路两旁尽是田地,里面还有农人在劳作,而他们这行队伍也相当显眼,不仅拉了好几马车的行李,还跟着七八十人的护卫,引得那些农人忍不住咂舌惊叹。
这样原生态的田野风光,对弘晖来说也是极其稀罕的场景,顿时多了分兴致,趴在窗口欣赏着朴实的风光,不到一会儿他就面无表情地放下了帘子,脸上和发丝里还残留着方才大风吹过的风沙,连鼻腔也不能幸免。
见他这模样,一脸菜色的大格格姐弟俩噗嗤一下笑出声,又担心他会恼怒生气,赶紧用小手捂着嘴,肩膀却不停耸动。
弘晖:“……”
他想念水泥地,他要植树造林,他要种树抗沙!
直到抵达庄子前,弘晖姐弟三人都没有再掀开帘子。
第7章牛与天花天花是极易传染的,偏生住在……
弘昀这次是特地来庄子上种痘的,而这番舟车劳顿后,他与大格格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要等养好身子才能安排种痘。
弘晖对清朝的种痘也有些了解,以前他在档案室里看过相关资料,清朝入关后,就陷入了天花的阴影中,宫廷中有不少皇子因天花夭折,甚至连顺治也染上天花去世,而康熙在幼年时也曾染过天花,而且幸运地挺了过来。
许是因为这段经历,康熙非常重视防治天花,特地在太医院成立了专门一科来研治天花,等发现了“人痘”技术后,首先就给宫里的皇室阿哥安排上了,如今不仅仅是皇室,就连八旗子弟,都要统一安排种痘,甚至民间也派了人去推广种痘技术。
但是这种痘并不是绝对完全,在种痘的过程中,也存在身体差挺不过的风险。
“大阿哥,今日还要让那些庄户进来讲故事吗?”管事太监陈福迟疑问道。
“自然是要的。”弘晖剥了一个橘子,觉得味道不错,随手抓了一个塞给旁边的大格格,“怎么了,难道他们的故事已经讲完了吗?那就从庄子外面再找找。”
陈福苦笑一下,见大阿哥坚持,只得让人去安排,他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这弘晖阿哥为什么非要听这些庶民讲天花的故事,偏生还要真实听过或者是听说来的,不能瞎编胡造。
凡是来给弘晖讲天花故事的人,最后都会得到赏赐,但若是被他认定为是胡编乱造的,就什么也得不到。如今庄子上的那些庶民连庄稼都不爱伺候,都在绞尽脑汁想着自己曾听过哪些关于天花的事情,就连陈福也跟着长了很多见识,可大阿哥竟还觉得不够,要派人去庄子外再找人来讲。
见陈福领命下去了,大格格才问弘晖,“大弟弟,你为何非要听关于天花的故事,若是旁的故事不行吗?”
弘晖剥橘子的手一顿,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阿玛的这个庄子是专门为咱们王府种痘的,咱们如今来此也算是缘分,既是缘分,自然就想听天花的事。”
“可是听了这么久了,我都觉得有些腻了,也不是很有意思啊。”大格格面上有些纠结,她跟着听了数日,早就觉得没意思了,偏生大弟弟一直让那些人讲这些,她作为姐姐自然要让着弟弟些。
弘晖心里也有些着急,他来这庄子当然不是真的为听故事,甚至废了这么大周折花钱让人讲故事,都只是一个引子,偏生到现在他都没听到自己想要听的,这令他的下一步计划迟迟不能行动。
“大阿哥,今日要讲故事的人已经带到。”
董玉书带着一队生面孔走近,上前行了一礼后,继续像往常一样立在阿哥格格身后。
弘晖点了点头,示意领头的那人开始讲,而他自己与大格格细细说话,旁人也瞧不出这大阿哥究竟有没有用心听。
“……那继、继母狠心苛待原配留下的长子,打发他去睡、睡牛棚……”台下的人讲得并不是很好,这些乡野之民何曾见过这样的皇权贵胄,紧张得连说话都磕磕巴巴,更谈不上什么精彩。
大格格发现弘晖原先与自己说笑,此刻竟停了下来,像是听这乡野人谈古,忍不住也跟着支棱起耳朵。
那庶民抹了抹额头冒出的热汗,继续磕磕巴巴地讲着,“谁知那年村里出现天花,最后那一家子除了原配长子,其他人全都染上了……”
天花是极易传染的,若是一人染了天花,与他相近之人往往都有染上的风险,而那一家子的人住一起,更是难以逃脱,偏生住在牛棚里的、备受苛待的原配长子没有染上,反而活了下来。
这人终于将自己的故事讲完了,他舒了一口气,正要说这就是天道好轮回,那继母与亲爹虐待原配长子遭报应了,不想端坐在上首的贵人此刻竟然开口了。
“所以是牛棚保佑了原配长子对吗?”
庶民一愣,怎、怎么会是牛棚保佑的呢?这话差点脱口而出,很快又忍住,觉得贵人讲得也没错,那原配长子住在牛棚里才没染上,其他人没睡在牛棚通通染上了,可牛棚也不是好东西,咋还能庇佑呢?
弘晖听了老半天,总算是听到了一星半点自己想要听的,也不管这底下之人是怎么想的,他拍手叫好,“陈福,他讲得有意思,给赏。”
陈福就没听出这人哪里讲得好,说话还比不上旁人利索,偏生阿哥要给赏,他只好掏银子。
那人接过陈福递过去的银子,欣喜若狂地要给这座上的贵人磕头,他不过是随便讲讲,哪里想到这些贵人果真给赏,弘晖眼神示意,一旁的护卫将他拽起。
而跟着这人一起来的乡民各个眼红,更是下定决心要讲得更好,也要拿到贵人给的赏赐!
弘晖站起身来,环视了一眼站成一旁的乡民,他们都是与方才之人来自一个村子上的。
“既然牛能在天花中庇佑人,那接下来就多讲讲……讲得好给赏!”
这话让那些立着的人又是激动又是着急,他们急着拿赏,可这牛怎么可能会庇佑人嘛?贵人旁边站着好几个佩刀的侍卫,瞧着就唬人,他们也不敢说瞎话,各个急得抓耳挠腮,还真有人想起不少。
……
陈福看着荷包里放的碎银子越来越少,而那些庶民个个都拿着银子傻乐,还有些竟用牙咬银子试看真假,让他又气又急,今日弘晖阿哥给这些庶民的赏赐比往日都要多,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等他回去肯定要被福晋训斥。
陈福期期艾艾走到弘晖面前,欲哭无泪,“弘晖阿哥……”可不能再这么撒钱了啊。
弘晖今日心情非常好,也不愿为难这陈福,“放心,明日这些人就不用再来了。”他转头看向身后的董玉书,“明日劳烦董侍卫长带人走一趟,看看他们讲的故事是否属实。”
今日讲故事的乡民都是附近村庄上的,想要排查他们所说是否属实并非难事,一两天的功夫就可以验证完毕。
陈福一愣,若是这些庶民编了瞎话,难不成弘晖阿哥还要将银子收回来?
董玉书立马应了声,他作为侍卫长不用像陈福那样操心钱袋子的事情,方才这些乡民讲古时,他也跟着认真听了一遍,若是这些人讲的都属实,他握着佩刀的力气大了几分,心里下了决定。
若是这事当真属实,那他肯定要先给雍郡王书信一封,此事事关重大,他恨不得现在就带人去彻查。
弘晖留意到了董玉书的反应,这人肯定是他阿玛的亲信,若不然四爷也不敢将三个孩子的安危都交付给他,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他来操心了,就让他那能者多劳的亲爹来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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