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 / 2)

gu903();“恩,分内之事要办,终身大事也不能落下。”陆承廷说着似真的沉思了起来,“要我说,二少夫人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其实都不错,若论性子呢,你和那个子衿倒很般配,不过……那丫头也是个机灵活络的,你们俩若是真成了夫妻,只怕以后是谁都不愿听了谁的话的。那个子佩倒更合适一些,性子温婉伺候人也贴心,是个相夫教子的好苗子。”

“劳、劳烦二爷费心了。”余安第一次说话结巴了一下。

陆承廷甚为愉悦的低下了头继续回信,半晌又出声道,“二少夫人的心思你也算是见识过了,以后切莫再在她跟前耍心眼了,若让我知道了,当心我真给你讨一房厉害的媳妇。”

话说那之后某月的某一日,陆承廷正陪着三娘子在湖边散步,夫妻二人闲聊之际,陆承廷还真的就和三娘子说了这个念头。

结果三娘子却蹙眉嗤鼻的瞪了陆承廷一眼道,“二爷可千万别打我身边人的主意,那两个丫头从小就跟着我,我是打算让她们做了正经的媳妇子将来好帮我分担屋里的庶务的,若是许配给了余安,那我将来还怎么用她们!”

大户宅门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夫妻仆役共同侍主,是不能一起担了宅务要职的,一方面是为了利益均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下人串通。

所以按着余安这样的身份,若是子佩和子衿当中有人嫁给了他,那就再也别想在三娘子的屋子里做媳妇子了,能在内宅里谋一份闲活儿已经是三娘子对其特别的照顾了。

所以,听陆承廷这样一说,虽然就姻缘而言,三娘子觉得余安此人甚好,但就两个丫鬟的前途来说,三娘子还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陆承廷这乱点的鸳鸯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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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病来如山倒,三娘子也是如此。

她这烧热缠榻了一天多,直到第二天傍晚,她的热度才彻底的退了下去,脸上也渐渐的恢复了起色,胃口也好了不少。

所以隔天一早,陆承廷才彻底放心的入了宫。

这一个多月以来,皇上沉疴缠身君颜不见。八皇子在关东拥兵自重,而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太子爷却愈发的深入简出了。

一壶清茶,一鼎香炉,一幕皮影,一盏宫灯。

这一大清早的,太子爷竟闲情逸致的在东宫里亲手的耍起了皮影戏,上演了一出《战恶兽》。

太子爷嗓音低沉如鼓,抑扬顿挫的歌调让原本没有生命的那几张皮影顿时灵化了一般,折射在幕布上以后,仿佛就成了活的画面——人兽相斗,历经千难。终斩妖首,盖世英雄风光而归,加官进爵百姓欢呼,而那英雄唯一心系的却只有城门边日日盼望的那抹倩影,一诺千金,归心似箭,从此良人相携,共赴天涯……

忽然间,灯灭影落,太子爷手执皮影从幕布后面缓缓而出。

金衣袭身,剑眉星目,那沾了笑意的俊颜。似乎能让日月无光、星辰晦涩一般令人灼目不已。

“这戏好看么,陆卿?”太子赵铎问的真切。

“殿下的皮影戏演的已是出神入化了。”陆承廷弓背作揖。

太子却叹了口气道,“东宫寂寥啊,大局未定以前,这偌大的宫殿只怕还要再空上一阵子呢。”他说着,将手中的皮影递到了陆承廷的面前,“把这个拿给云姗吧,是本宫昨日刚做的女伶,云姗会喜欢的。”

“微臣替舍妹谢过殿下。”陆承廷立刻叩首谢恩。

“诶,有的时候呢,本宫也希望那时间过的快一些,又或者八弟把事儿办的利索一些。可无奈八弟是个稳不涉险的性子,都已经坐拥了整个关东了,这会儿竟有点强弩之末的味道了。”太子爷的口气听来真是格外的惋惜,“承廷啊,你说,八弟会不会就那么按兵不动了?”

看着太子爷蹙眉深思的模样,陆承廷将憋着的笑意轻化成了两声咳嗽,“殿下,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就算八皇子想半路停下,后宫那位也断然不会点头的。”

“对,对!”太子爷眼睛一亮,笑眯眯的递给了陆承廷一杯茶,“陆卿说的很有道理,来来,咱们以茶代酒喝一巡,就祝……八弟早日动手,旗开得胜吧!”

“也预祝殿下心想事成。”陆承廷跟了一句,然后将那杯清茶一饮而尽。

苦丁的味道,顺着嗓子一路而下,直慑人心。

饶是陆承廷阅人无数,也不得不承认当今太子爷才真正是大周国扮猪吃老虎的第一人。

其实说实话,三娘子也是有这方面的造诣的,但是要和太子爷比起来,三娘子那点功力却真的不够看了。

遥想最开始替太子爷效命的时候,陆承廷是不明白太子为何喜欢用这般人畜无害的面孔昭然若是的。

可太子听后,却笑着告诉他:如果不先示弱,怎能找到别人的弱点呢?

而直到今天,陆承廷方才恍然大悟。

难怪他以前就觉得三娘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这种莫名的感觉,所以他才会不问缘由的亲近她,信任她。

现在想想,主要因为她和太子爷其实是一类人。

☆、第96章御路平?深宫路窄为钻石过300加更!

东宫的茶虽苦,但人心却很暖。

太子爷带着陆承廷先是去看了幕府大臣昨日刚刚送来的疆域图,又和陆承廷一起品了刚出窖的梨花酿,最后还亲自将陆承廷送至了宫门口。

“殿下留步!”陆承廷是知道太子的性子的,这个看着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放在心上的男人,其实心思比谁都细腻。

太子闻言,笑着拍了拍陆承廷的肩道,“新夫人若这两日身子欠恙。你就在家再多待几日,左右还有薛卿让我使唤呢。”

“刘太医又在您跟前多嘴了。”陆承廷心里也和明镜似的。

“嗳,你别这么说他老人家,若没有他的多嘴,咱们又怎么能知道这两日毓贵妃的心悸症又犯了呢。”太子笑的欣慰,替刘老太医正了名声。

“不过就算她再犯,也是烦不到父皇了。”直到这一刻,太子爷的眼中才闪过一抹哀思,“许真的是因为他大限将至,本宫竟觉得如今父皇看起来好像已经没有当年那么面目可憎了。”

“殿下,您多宽心,后头还有很多事要等着您亲力亲为去定夺。皇上那边,有太医院的人看着呢。”君臣之礼,让陆承廷没办法说出什么僭越的话来,这真切的关心,也只能点到为止了。

太子爷闻言,宽柔的点了点头,视线旁落至陆承廷手中拎着的那只布袋,又道,“回去帮本宫问问,若是云姗喜欢这样的女伶,本宫明儿再给她做。”

“殿下费心了。”陆承廷拱手作揖,然后目送着太子殿下转身回了殿内。

深宫四月,春景盎然。正是海棠垂丝坠坠沉,芍药竞艳引蝶香,一片荼蘼相于阶,唯叹娇色满园芳。

陆承廷顺着湖心亭,一路往南,在走过石斋桥的时候,忽见前面翩然而至一抹明朗的白色。

大周国内,能将白色衣衫穿得如此出神入化又能在深宫禁地这般肆意走动的人,为数还真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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