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2)

三嫁咸鱼 比卡比 2132 字 2023-08-17

gu903();陆晚丞笑了笑:“可我现在得了贵人,依然命不久矣,可见冲喜无用,国师下次还是别乱点鸳鸯谱了,免得误人前程。”

林清羽闻言,侧眸看了眼身侧之人。陆晚丞倒是把他要说的话都说了。

徐君愿轻叹:“小侯爷能看淡生死,徐某自愧不如。可惜你的命数……”徐君愿话音一顿,别有深意地看着陆晚丞,“或者,小侯爷除了‘陆晚丞’三字,还有没有其他的名字?我可用你别名,再为你起一卦。”

陆晚丞不动声色地直视徐君愿,眸色隐于长睫之下。过了须臾,他方道:“没有。”

关于陆晚丞的名字,林清羽略有耳闻,由他难产早逝的生母所取。生母去后,陆晚丞被养在乳母身边,后又由梁氏亲自抚养。无论是乳母还是继母,始终隔着一层,也不曾给陆晚丞取过什么小名。若是如此,陆晚丞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为何要犹豫?

林清羽想起《临安游记》中的那行注释,又想起陆晚丞的某些“胡言乱语”……成婚初时,陆晚丞甚至对自己的年龄都不甚清楚。他一直未把陆晚丞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在装疯卖傻。现在想来,值得怀疑的地方不止一点半点。

死而复生,魂魄易体……世间真的会有这等事?

怎么可能,一定还有其他什么隐情。

陆晚丞,有事在瞒着他。

三人谈话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僧提醒他们早些下山,否则夜路难走,难免颠簸。徐君愿起身道:“二位慢走,我就不送了。”

林清羽冷淡点头。徐君愿谈吐得体,温文尔雅,没有仗着特殊的身份地位强压于人,勉强不算十分惹人厌。将来要找他寻仇,可以考虑下些毒性不强的药。

临走之前,陆晚丞顺手折了一株桃花。马车停在长生寺大门口,离桃林有一段距离,娇贵的小侯爷已经没力气再走路,坐在轮椅上由欢瞳推着走,手中漫不经心地摆玩着折枝,昏昏欲睡。林清羽走在最前面,两人各怀心思,一时之间未有交流。

此时已近黄昏,离寺的香客不少。欢瞳发现不少走在他们前面的香客都会回头看一眼,不太高兴地说:“小侯爷,好多人都在回头看我们少爷。”

陆晚丞心不在焉地“哦”了声。

欢瞳瞪直了眼:“您就一点不在意?”

他自幼跟着少爷,深知少爷反感陌生人太过露骨的目光。他也不喜欢路人总是要多瞧少爷几眼,心里头不舒服。

陆晚丞奇怪道:“这有什么可在意的,美人谁都喜欢看。”

欢瞳揶揄道:“这拜了把子的夫妻就是不一样。一般人都恨不得把媳妇藏起来不让别人瞧见,小侯爷倒好,大大方方地让人看。”

陆晚丞一笑:“看就看呗,媳妇好看不是给我长脸么。反正旁人再如何看,人又不会是他们的,还只能看这么一次。”陆晚丞“啧啧啧”地同情摇头,“好惨。”

欢瞳小声嘀咕:“说的好像人是您的一样。”

“呃……”陆晚丞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很快又释然了,“至少我能天天看到他。虽然,我也看不了多久了。”

欢瞳有些难过。他是想早点跟着少爷回林府不假,可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他又挺喜欢小侯爷的。小侯爷要是死了,他说不定还会掉几点眼泪。

欢瞳胡乱安慰着:“这都还没到五月,离冬天还早呢,小侯爷还可以看大半年。”

“冬天啊……”陆晚丞望着林清羽的背影,眼眸眯了起来,“那我想看你家少爷披着大红色的雪披,撑伞站在落雪之中,脸颊染红,长发如墨,一定养眼。”

林清羽蓦地停下步伐,缓缓转身,向陆晚丞看来。

欢瞳小声惊呼:“糟糕,被少爷听见了!”

两人目光交错,林清羽沉静地看着他。陆晚丞忽然有一种错觉,林清羽看的不是他这张脸,而是……他这个人。

林清羽嗓音微冷:“你当真,没有别的名字?”

陆晚丞心中一紧,同往常一般不正经地调笑:“你这话问的好笑。我若是有,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林清羽没有多问,淡道:“但愿你能熬到第一场雪。”

第17章

林清羽本不想对陆晚丞追根究底,世人难免会有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陆晚丞既不想说,他也没什么必须知道的理由。就像他自己心里时不时涌现出的恶毒念头,不也无人知晓么。

……除了陆晚丞。陆晚丞真的什么都知道。不仅仅是他,陆晚丞似乎把所有人都看得很透彻,自己却成日摆出一副混吃等死的咸鱼样,表面上心无城府,与世无争,又能在某些关键时刻无声无息地解决问题,叫人难以捉摸。

凭什么。

凭什么陆晚丞知晓他的一切,而他对陆晚丞的了解,却只是冰山一角。

林清羽犹豫许久,以整理书房为由,招来花露帮忙,命她把陆晚丞的书画字作悉数找出,重新整理一遍。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无缘无故的不甘心是从何而来。但既然有了疑问,寻常答案是正常之事,任谁都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花露是温国公府上送来的侍女。温国公夫人惦记着外孙常年养病,怕他沉闷,故而选了一个性子天真烂漫的姑娘送来。花露不仅手脚麻利,还会认字,很快就把林清羽要的东西按时间顺序整理了出来。

陆晚丞的字迹可以追溯到他懵懂启蒙之时。数十年来,字迹的变化均有迹可循。直至陆晚丞十五六岁,字的“形”和“神”已成定势,转折点是陆晚丞病危之时。那时的陆晚丞昏迷不醒,无法提笔写字。他昏昏沉沉了一个月,在他们的新婚之夜方再次清醒。

自那以后,陆晚丞字的“神”就变了。

林清羽拿起陆晚丞近期看的一本话本翻阅,问:“你是什么时候到的侯府?”

花露道:“回少君,我来侯府已经三年了。”

“以前的小侯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花露回忆着,道:“小侯爷以前话比现在少,不怎么笑,也不喜欢遛鸟投壶。”花露一笑,“少君进门之后,小侯爷身子好了不说,性子也开朗多了。少君真是小侯爷的福星呢。”

林清羽不置可否:“他以前平时做什么。”

“小侯爷喜欢看各种游记。他身子不好嘛,一直被困在府里,所以他特别想出去。他还说他这辈子若是能去一趟临安,死也瞑……呸呸呸。”花露打着自己的嘴巴,“瞧我这张嘴,说的什么晦气话。”

那条一身懒骨头的咸鱼,特别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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