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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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日斯兰:明天就是初试了,武经还未记得,梨花枪的第十八招还未纯熟,射箭也只能中的七环,然而这有什么关系,朕是要当大汗的,又不用高考!

奕桢:今天挨着嘉楠站,嘉楠真漂亮!

嘉楠:今天七月初七,见着奕桢了。=^_^=

阿日斯兰:为什么今天不让朕去见嘉楠?!

作者:因为七夕啊,你去不是被虐狗么?

阿日斯兰:考完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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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叼羊

于是有人自伙房内逮来一头活羊,将四蹄牢牢捆住,又将大红稠花扎于羊角之上,置于演马场最内侧。

十三队人马各换过兵器,整整齐齐等待于演马场外。待得一声锣响,三十九人行动并不十分划一,各有不同。

比如有人便仗着一股豪勇兀自策马冲锋,确实身手不凡,可惜大大小小的拒马、鹿砦委实不少,只策马跃过了几个之后,便落下马来,有巡场的小校冲他比了个手势,只得灰溜溜牵了马出场。

有一个小队避开众人,特特从边路入场,三人三马成一个品字前进。领头一人持一杆去了枪尖的硬木□□,沿路遇到较小的障碍便持枪挑了,遇到大的则使了巧劲儿往旁拨开,后面两人紧紧相随,只须臾就将至半场。

点将台上众人目光不由紧紧黏在这三人身上。嘉楠下巴冲那方扬了一扬,问到:“领头的是谁?”

廷鹄上前答到:“此人编号为甲三八。”

嘉楠早知青影的规矩,派差的时候方可得名,至荣耀则是由主人亲自赐名,若学艺不精,派不上差事,便永远只能做个无名之辈。曹允不知此节,拾起案几上随手仍下的名册一看,原来参选众人皆无名,只有以干支加数字区别之。廷鹄少不得上前解释了,曹允问到:“这一组他可是统领?”廷鹄说:“正是!”

曹允倾身一边观察场下,一边开口询问自己的亲兵:“尔等看此子如何?”

一时有夸甲三八臂力过人的,也有讽他徒费力气,为他人开路的。

奕楨回到:“标下记得之前这位使得一手好枪法,骑射时是头一个执了标靶下场,有武艺、有胆色。眼下看来臂力确实惊人,想来箭术亦不俗,但先前比箭的时候偏偏肯弃了箭术去执靶,想来对自己的伙伴极有信心,也愿身先士卒。此场比试尚不知其除此清障手段外还有什么其他后手,谋略如何,暂不好评说。”

曹允点点头,心中极是满意。最初皇帝因着青影卫中某人一句夸赞,就丢了这么一个毛孩子到他的精锐营中,还指定要他亲自带领,曹允心中原是颇有些腹诽的。

但奕楨有心尽快建功,并没有十分藏拙。因而在曹允看来,这孩子竟像天生就是个军人,无论武艺、经略俱都一点就透,一教就会。虽因为奕楨正式习武不过区区一月,内力几近与无,筋骨也未曾打熬,战力尚浅,但究其未来前途,人人已经看得出不可限量。

短短时间,曹允已将奕楨视为自己的亲侄子弟,一心栽培,故而破格编入自己的亲兵,以便时时教导。

点将台上几句话功夫,三人小队已经率先冲过半场,果然有其他小队见得有便宜可捡,便换了路线追来。

那甲三八背手做了一个手势,右后方一位少年放缓了速度调转马头,手中持了一把二钧弱弓,搭了羽翎箭冲那最前头一人射去。便见得那追赶的骑手□□奔马的腿脚一软,倒地下去,把马上骑手摔出去不说,马身横在路上挣扎难起,又阻了后续人马的追赶。

后面陆续更多的人赶来,然这少年箭不须发,又速速放倒了几匹马,在路上横了一片,马身不似路障,可以以枪挑之。待得有人也对他放箭,这少年已经得意地一笑,拍马跑了。众人眼看无奈,也没有反复纠缠,拨转马头从别路往前追去。之前落马的几人,只好垂头丧气的除了校场,站在场边儿给自己的伙伴鼓气。

只这片刻,前方那二骑已经冲到活羊之前,那甲三八执了长*枪,侧身把羊与同伴护住,另一骑手矮了身子去够那地上的小羊。那叼羊的骑手轻松得手,打了一个唿哨,甲三八便领着他回转,射箭的少年此时也与他二人会和,三人重结了品字往点将台冲去。

其余各组见这三人已经得手,俱围了过来阻挠,甲三八和先前的射箭少年护着叼羊的骑手行进渐渐艰难起来。一个不妨,有人眼看不能得手,混乱间悄悄割断了困羊蹄的绳索,那小羊本来就被挟得难受,四蹄一被放开,立时挣扎起来,一个不妨,便挣脱了跑到地上。

合该这小羊命大,下地之后,众人齐齐争夺,互相阻挠,马蹄乱踏之下,竟然没被踩到,只是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点将台上众人不想场面变得如此混乱,不禁忍俊不禁,又不由得为甲三八一队暗暗可惜,不知道这乱战之中谁能得手。

那失了羊的少年心中沮丧,其实他三人之中马术最佳,没想到被伙伴委以重任却在最后关头失了手。那甲三八拍马靠近他,悄声道:“出去等,腹里藏身!”于是他矮身钻到马腹之下,趁乱出了乱斗圈。甲三八对先前的射箭少年大吼一声:“把那羊射死,谁也别想捡便宜!”

那射箭少年想也不想,一箭往那小羊射去,自然有人拨开了,那少年干脆使上了连珠绝技,小羊身边更多的兵器伸过去格挡,一时间刀光剑影,把那小羊倒看不清楚了。

有人醒悟过来,喊到:“砍他下马!”就有人过来要与那少年相斗,少年拨了马头跑开,笑嘻嘻地问:“我又不是羊,寻我做甚?”众人一时醒转来再看地上,羊已经不见了,甲三八与那射箭少年策马并肩,手上除了兵器并无他物。

校场上人人面面相觑,互相打探猜疑,有领队发话寻找,于是人人四下散开查看。然则场上除了寻常的校官,马背上这些骑手,并几匹跌了主人放空了乱跑的骏马,并没有其他活物的踪影。

正没奈何间,忽而听得点将台边传来三声锣响。谁这样好运,竟然趁乱得手了!

此时点将台下,之前那失了羊的少年方抱着羊从马腹下钻出来,捧了羊神气活现地的站在锣手旁边。众人方大悟上了当,然为时已晚,只得拍马回转。甲三八与那箭手喜不自胜,一马当先冲将出来,到了捧羊少年的旁边,下得马来,三个人抱住笑做一团。那笑声里少年特有的爽朗传到点将台之上,感染了众人也不禁嘴角上扬。

上午的比试至此完结,曹允向嘉楠拱了拱手:“公主此试别出心裁,倒让本督开了眼界,期待午后各队还有什么精彩表现!”

嘉楠谦虚到:“曹卿见多识广,这些不过是本宫小孩子家胡闹游戏。”

曹允摆摆手:“公主无需谦虚,实则公主所言之游戏,更近实战,原常设之武举科目,倒未免有失教条了。”

嘉楠见曹允似有所动,有意提点于他,话里有话道:“本宫听的北漠来的皇子说起过,他们北漠儿郎平日游戏就是便是如此。譬如射箭,草原上庆祝丰收的那雅尔大会上,众人竟是齐齐围站在地靶两侧,丝毫不惧射手有失手之患;又或者赛马叼羊,也是西域那边骑手自小常做的游戏,并不独军中有此喜好。再则他们竟无谓兵士与牧民,个个儿从小弓马娴熟,上马杀敌下马牧羊。”见曹允听得进去,又捡了前世在北漠的种种见闻,略加改动,娓娓道来。

曹允听了,良久未言,心中大动,叹到:“多年前,宁国公主未嫁时,余尚为一裨将,也曾与北漠会战,观其战术战阵稍糙,但兵卒骑射功夫极佳,余也曾与闻‘上马杀敌下马牧羊’之语。但到底总相会于战时,平日里如何演练知之甚少,如今听公主说来,这北漠人竟是仿若生在马背上一般,个个皆是自小儿的童子功,兼之全民好战之风,家家户户皆追求以军功立身,果然天南难与之相较。”

曹允身为虎豹骑的都督,平生梦想追求的便是率虎贲之师,立不世之功。然天南风气,讲究的是耕读传家,诗书百年,并不十分推崇武功。譬如皇帝虽然听了廷鹤之赞,有心将奕楨投入军中,也要先用科举之路试他一试,做个样子。

他戎马半生,立下了赫赫战功,然朝堂上总免不了受文官的掣肘。乍一听得有这样一个尚武的所在,实在忍不住心驰而神往之。

嘉楠听得他这一声叹,赶紧给他拉回来:“司马法曾云:国虽大,好战必亡!本宫还听得当年拓跋汗之所以求娶宁国姑姑,正是北漠各部连年内斗不休,搞得草原上战火连连,无人生产。拓跋汗有感于南朝的富庶,愿学天南治国之道呢。”

嘉楠所说这番话的是无奈之下,话赶话的不得不张冠李戴了。拓跋汗是因为穷了求娶宁国公主不假,然则只是冲着陪嫁去的,正是宁国公主带去的财富重整了他的兵马,助他收买了盟友,降服了对头,方才让他终于一统了草原,建立了帝国。而天南也靠着这一事,换得了大批良马。双方这才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真正愿学南朝治国之术的,乃是在天南有过类质子经历的阿日斯兰。阿日斯兰本是幼子,草原传统,原该幼子守灶,继承父业,然则他母亲是南朝公主,在草原上无甚根基,而异母的兄长早已长成,有了自己的部落人马。拓跋野暴亡之后,苏合扎手握重兵,虽没有能震慑住草原各部,但凭借一个‘快’字夺了汗位。